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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不必推拒。”皇帝拍了拍她的手,“景睿。”

  容景睿闻言,立刻起身,向着皇帝行礼:“父皇。”

  皇帝颇为怜惜地看着他:“你自幼命途多舛,却终究吉人天相,且一直端直严慎,克己守礼……端这个字,如何?”

  先是说要让淑妃擢为淑贵妃,眼下这么一问,必然是给容景睿定封王了。

  此前大皇子为晋王,二皇子一直没有封王——如今也更加用不上了,三皇子则因治理黄河水患有功,被封为贤王,其他皇子是没有封号的。

  容景睿愣了愣,立刻道:“父皇所选的,自然是好的。”

  容景兴十分兴奋地对容景睿挤眉弄眼,容景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容景谦,容景谦对容景兴遥遥一举杯,以示庆祝他即将封王。

  皇帝却又道:“还有一事,景睿你年岁已到,也该成家了。”

  容景睿愣了愣,下意识往后头看去,队列很长,再后头的人,甚至是听不到皇上在说什么的,觥筹交错间,他看见叶潇曼一身红衣,显然没在听皇帝和他们的交谈,只托着下巴,颇为犹豫地盯着面前的酒杯。

  皇帝的声音继续响起:“周家有女,听闻——”

  容景睿突地拱手,只觉得声音艰涩,要说的话像有千斤重,却又不得不说。

  他一字一句道:“父皇,儿臣斗胆,恳请父皇赐婚。”

  淑妃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,却并未出言阻止,皇帝倒是十分意外:“哦?景睿想娶何人?”

  这一出让众人都很惊讶,不少后头的人也看了过来,包括之前在发呆的叶潇曼,她听着低低的喧闹声,茫然地看向容景睿,才意识到容景睿被皇帝喊起来问话了,她还没搞懂皇帝同容景睿在说什么,便听得容景睿锵锵有力地道:“平良县主。”

  ☆、密谈

  子时一到, 外头便响起劈里啪啦的鞭炮声,像是为了响应这份喜庆, 天上的雪落的越发大, 守夜已过,待从迎春殿走出来, 容常曦已有些困顿, 她立在迎春殿外,借着些微的宫灯光芒, 看着雪绵密地落下,不由得将手从暖筒中抽出, 朝外接了两片。

  那雪落在她手中, 依旧保持了片刻的形状, 棱光闪闪,而后缓缓在她手心融化。

  容常曦将手抖了两抖,只觉得很有些奇怪。

  她从小看雪看的不算少, 但对雪的记忆,早就从幼时的天地一白, 糅杂为其他的情绪,她能回忆起的一些发生了大事的下雪的日子,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
  前世四皇子死的那日, 似乎下了很大的雪,自己摔跤、被刺客刺杀的时候,也下了很大的雪,可眼下这雪洋洋洒洒, 发生的却都是好事。

  容景祺和洪氏总算尝到了报应与教训,备受委屈的四皇子与淑妃也总算能得到补偿,甚至上辈子因为她的缘故错过的四皇子和叶潇曼也终于修成正果。但不得不承认,听到皇帝说“六宫无主已久”时,容常曦还是久违地感到了一丝烦闷。

  她真的十分害怕,皇帝会让淑妃当皇后,听到皇帝只是要将她升为贵妃时,容常曦甚至悄悄呼了口气。

  其实时到今日,她已经明白,就算皇帝立后,也是天经地义,皇帝没有废后,是她母后病死……或是被人害死的,后位已空悬十二年,放眼青史,父皇已是极好极好的了。

  可她犹然不知满足,也不愿满足,她只希望父皇百年后,身旁所藏,只有母后。

  容常曦幽幽地叹了口气,身后有人幽幽道:“常曦。”

  容常曦吓了一大跳,猛地回头,却见是容景昊。

  自从上回他和容景兴在容常曦面前不欢而散,离开昭阳宫后,容景昊与容常曦已许久没有单独说上过话,容常曦对容景昊的德性也算看的一清二楚,再加上他以后还要娶姚筱音,自是没有半点好脸色:“何事?”

  容景昊毕竟还是怕她的,见她这般拉下脸,犹豫了一会儿,才道:“皇姐,你可否替二皇兄向父皇求一求情?二皇兄虽然确实有些地方很荒唐,但绝不可能以下犯上,对父皇动手的!”

  容常曦简直傻了:“什么,你让我为容景祺求情?”

  容景昊似是喝了一些酒,脸上通红:“这件事必有蹊跷……常曦,你不明白,我们皇子之间的斗争,比你想象的要可怕许多……”

  “不明白的人是你。”容常曦几乎要笑出声,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却说不是二皇兄和洪氏所为,你的意思是,有人污蔑他喽?既是如此,那个人是谁,你总得找出来吧?还有,父皇是宠我,但也是因为我很听父皇的话,这次的事情,是父皇自己下旨所定,毫无证据就要我去帮他求情,你是想我也进静思园吧?”

  容景昊连忙道:“不是的!常曦,但是,但是……”

  容常曦见他这样,察觉到不对:“你和二皇兄虽然后来交好,但也就一年光景,至于好成这样吗?你是在怕什么?难道——”

  容常曦逼近一步,眯着眼睛:“你和二皇兄是同盟?!”

  “怎么可能!!!”容景昊大声道,“这些事我当真毫不知情!我只是、我只是担心……”

  容常曦突然明白过来:“姚筱音?”

  容景昊霎时讷讷,不敢言语。

  容常曦匪夷所思地道:“你是担心二皇兄被关进静思园,三皇兄势力更大,会想办法抢走姚筱音,而你自己孤立无援?”

  容景昊眼神游移,不敢说是,又不敢否认,容常曦冷哼三声,只觉得上辈子和今生实在是看错了容景昊这个脑袋空空的蠢货,她冷声道:“三皇兄对你的姚姑娘一点兴趣也没有,更加不会用拙劣的手段,去抢走你的姚姑娘。这姚姑娘,我想,也就你当个宝贝了,恨不得藏着揣着,生怕被人抢走了,也不想想其他人看不看得上。再说了,你与其提防三皇兄,倒不如防着点你自己的姚姑娘,我看她对三皇兄是喜欢的紧,指不定三皇兄没抢,她自己巴巴送上门,甚至是胁迫三皇兄娶她呢。”

  她心中有火,嘴巴便越发恶毒,丝毫忘记了自己也是“送上门”去寻的华君远——还没送成功。

  容景昊显然有些生气,道:“姚姑娘那样好,你何必这样说她!她温柔贤良,同三皇兄之前也不过是以为两人要成亲,所以略有来往!她是什么样的人,我很清楚!”

  你清楚,你清楚个屁!

  容常曦懒得理他,摇摇头就要往外走,容景昊却道:“何况,三皇兄怎么可能对姚姑娘无意……他们两人方才便一前一后地走了,我知道,他们一定是同行了……”

  容常曦愣了愣,道:“那你为何不追上去?”

  “那样岂非显得我怀疑她?”容景昊正色道,“我是绝不会怀疑姚姑娘的!”

  容常曦恨不得一脚把他揣进掖池,让他体会一下自己当初的感觉,她道:“他们往那边去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