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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节(2 / 2)


  容常曦在她身侧坐下,容景兴道:“常曦,你来的正好,方才我们还在说于公公的事情呢。”

  容常曦瞥一眼面色不大好看的容常凝,道:“常凝还病着,要说咱们也别在这里说,换个地方吧。”

  “别。”容常凝却道,“我可也想知道……不对,我知道的,应当比你还多一些。”

  容常曦稀奇道:“你知道什么?”

  容常凝喝了口热茶,道:“我知道,于公公是华大人亡妻的兄长。”

  容常曦瞪大了眼睛:“什么?!于善是于雅秋……”

  说出这两个名字,容常曦便卡住了。

  容景兴道:“我也是刚刚才听常凝说的!这也太离奇了些!”

  容常凝缓缓道:“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……之前,我因为一些事,查过于雅秋,可惜并未查出太多东西,只知道她似乎认识一个在宫内当值的太监,那太监会常往宫外送东西接济她。她在亲戚的染坊做事,意外遇见了华大人,两人彼此倾心,华家也并不在意所谓门当户对,允许华大人娶了她,可惜才一年多,于雅秋便病逝了。”

  容景兴困惑不已地道:“既是如此,于善怎么好端端的要污蔑容景谦与华大人呢?”

  许是容景谦的态度太过自然,大家都已认定了是于善污蔑两人。

  容常凝摇摇头:“这个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  容景睿此时才开口:“难怪景谦此前在调查此事……那于雅秋的死,似乎并不单纯。”

  可更多的,容景睿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  容常曦几乎一个头两个大,一个沉香木投毒案,怎么还能牵扯到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女人?就像是一个蛛网,伸手戳破其中一点,才发现后头密布的,是陈年累月,隐藏在灰尘下的秘密。

  他们三人讨论了一会儿,毫无头绪,最后容景睿有些乏,便提前离开了,容常曦见容常凝也有些困顿,打算带着容景兴也离开,不料外头容景兴留在掌乾殿附近的一个内监急匆匆地进来,附耳说了什么,容景兴大惊,挥挥手将人赶走,又转头对着容常曦和容常凝道:“这……出大事了。”

  容常曦一拍他脑门:“别卖关子,快说!”

  “我,我这不是得缓一缓么!”容景兴委屈地捂着脑门,神色还有些恍惚,“何公公带了两道圣旨出了掌乾殿,好像是去明泰殿和敬嫔那里的……”

  ***

  那是个看起来异常平静的夜晚,无风无雪,直到何公公带去的两份圣旨打破了这虚假的平静,在宫内掀起巨大波澜。

  安顺二十六岁末,敬嫔被废,打入冷宫,二皇子容景祺被关入静思园。

  废敬嫔的圣旨上,说她“行妖言、逞凶谋,蛇蝎之意,包藏祸心。”而将容景祺关入静思园的圣旨上,则说他“近狎秽乱、目无纲伦,桀虐跋扈、豺狼成性。”

  毫无疑问,这暗示了不但皇帝已认定吴丹雪是容景祺所杀,更认定敬嫔与容景祺一同密谋,在皇帝的沉香木中动了手脚。

  这一夜尚未过去,天才蒙蒙亮,贺州青州传来消息,于前些日子启程从青州迁徙到晋州的大皇子在即将出青州时,突遇胡达人伪装成的流民 ,意外遭刺,命在旦夕。而那支胡达队伍是如何绕过蓝山口与贺州的严防死守,一路来到青州的,无人知晓。

  皇帝大怒,将贺州驻军指挥使洪安贬为游击将军,马副将为蓝山口主将,限他们在半月之内将所有还活着的胡达刺客抓捕,并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
  此前大理寺案已让孟家遭到重创,洪家也颇受牵连,只是因为洪安和敬嫔,除了几个明着和洪则鸣案有关系的人,其他人大多只是安分守己,夹着尾巴过了一段日子,实质上并不受影响。

  但这回不同,洪家在朝之人接连受贬,短短三日之内,光是被从京城贬去外地的洪家人和其党羽的马车占据了京城各门,每天城门大开时,便可听见送别的哭声。

  而被于善说是和容景谦一道密谋谋反的华景策不但安然无恙,还略得升迁,因洪家被贬者众,皇帝竟因华景策曾在翰林院待过的原因,让华景策多荐一些翰林院被埋没的人才。华景策的父亲华大学士则在中极殿大学士之外兼任都御史,纠核百官,明肃风纪。而华景策的弟弟华君远也被皇帝迁入翰林,年纪轻轻便同院老一起,辅助修编前朝史。

  一时间洪家衰败,华家则看起来要成为皇帝选中的新的极贵之家,大家都很确定,若非华家如今已无待嫁少女,只怕皇帝还要选华家之女入宫为妃。

  容常曦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,而唯一知道发生何事的容景思和容景谦也分外忙碌,容常曦去找了两人分别两次,都没有见到人影,才晓得容景谦似乎直接离京,去了晋州,而容景思也不在京城。

  倒是容景兴跑的很勤,可惜他谁知道的也不多,最多能跟容常曦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,两人越讨论越是茫然。

  这几日堪称兵荒马乱,皇帝大怒,人人自危,于善已被处死,宫内更也是安静的可怕,容常曦除了第二日去给皇帝请了一次安——没说上两句话,皇帝就让她回去了——几乎没有再见到过父皇。

  就在这样的混乱中,安顺二十七年越来越近。

  ☆、疑窦

  无论发生了什么, 新年还是要过,且晋州传来消息, 说是大皇子已脱离险情, 算是唯一的好消息,皇帝下令, 还是如同往年一般, 同宫中人,还有近臣, 一道在迎春殿过节,只是过的比往日更简洁一些。

  毕竟胡达派遣此刻入青州, 还刺杀大皇子, 两国之间的战事想来不会太远。

  而容常曦也在安顺二十六年的倒数第二天迎来了容景思。

  “这些日子太过忙碌。”容景思捏着眉心, “没能顾上宫内的事情。”

  “不碍事。”容常曦赶紧道,“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,为何敬嫔……啊不, 洪氏和容景祺,会这样?”

  容景思有些意外:“你什么都不知道?父皇没有说吗?景谦没有说吗?”

  “容景谦比你还神出鬼没。”容常曦摇头, “那日之后就直接离宫了,这都快一个月了,好像说是去晋州看大皇兄了。”

  容景思道:“应当不止是为了大皇兄……罢了, 这件事既然并未传出去,大抵就是父皇不欲太多人知晓。”

  “可我太好奇了。”容常曦哀求道,“那天下午容景祺都不在掌乾殿,为何最后倒霉的却是他们?”

  容景思道:“并没有什么大事, 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。”

  于善之所以要说是容景谦和华景策合谋造反,要挟自己下毒,乃是因为于善从敬嫔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妹妹于雅秋之死的真相。

  说到于家兄妹,两人的命途也是颇为坎坷,于善幼年被送入宫,走时还没有妹妹,后来于善入宫,同家中其实一直有书信往来,于善虽恨家人让自己入宫受宫刑,却也晓得那时若是不将他送入宫,只怕一家子都过不下去。

  随着年岁渐长,于善倒也不再心存怨怼,只恐后继无人,此时于善父母竟老来得子,一时间就连于善都分外开心,只是最后生出来的是个姑娘,便是于雅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