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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顾云之连忙坐好,谄笑道:没什么、没什么,夫人快接着听,这故事我瞧你听得欢喜,不必理会我。

  他是出了名的惧内,在外倒是风度翩翩的顾相顾云之,回了相府却怕极了夫人,否则也不会在休沐之日,陪夫人来这酒楼听什么说书了。

  不过嘛,今日这故事还真是有点意思,不过听来听去,有一句话顾云之印象极深。

  侯爷可知道,在王府上,本王的王妃就算让本王出去,本王也得老实出去。

  说实在的,顾云之回了相府,也是这样,夫人指哪儿他滚哪儿。

  在这一刻,顾云之颇是心有戚戚然,甚至对离王生出了几分相识恨晚之感。

  王爷,竟也是个惧内的。

  不过嘛,怕夫人好啊。

  他只要一犯轴,他这夫人就拧着他耳朵把他骂个狗血淋头,现下弘兴帝心意已决,这太子只有离王能当,知晓他怕夫人了,就好办多了。

  日后实在不行,还能与他王妃告状嘛。

  想到这里,顾云之松了一口气,为立太子之事堆积的烦闷,也一扫而空了。

  第80章 想做咸鱼第80天

  五月十五,宜祭祀。

  天未亮,江倦就被摇醒了。

  王爷受封太子,他却要受苦,江倦恍惚地坐起来,人都还是懵的,清洗过后,兰亭捧了一怀衣裳过来,给他穿戴好。

  过来。

  薛放离瞥他一眼,淡淡地开了口,江倦哦了一声,却是直直钻入他怀中,蹭了好一会儿,江倦才有气无力地说:为什么祭祖要这么早啊?祖宗不睡觉的吗?

  怎么不睡。

  江倦一头长发披散在肩,让他蹭得乱飞,薛放离伸手理顺,懒洋洋地说:王府上的祖宗不就在抱怨吗?

  江倦:

  王爷又在嘲笑他,江倦不抱他了,本想去梳发,薛放离却又一把揽过江倦,端详他片刻,微笑道:这一身倒是衬你。

  尚衣监不仅给薛放离赶制了新衣,江倦也有份。

  红色的衣袍,用色热烈却不轻挑,款式偏大,垂委在地,金线在后背处绣了一只青鸟,繁复至极。

  江倦不觉得衬,只觉得好重,他拨了拨薛放离的手,走开,我要梳头发。

  薛放离语气散漫,本王给你梳。

  江倦下意识问他:你行吗?

  薛放离扣紧江倦的腰,笑得颇是危险,他慢条斯理地说:忘了本王与你说过的话?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。

  江倦睫毛一动,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,立刻改了口,无比真诚地说:王爷你行,行得很。

  少年的唇色偏淡,可舌尖的颜色却是一片猩红,他轻轻舔动,唇瓣覆上一层水光,偏又仰起头说什么行得很。

  薛放离低下头,好似要吻过来,可又想起什么,最终却只是抬起手,用力地揉弄他的唇瓣,薛放离嗓音低哑地警告道:今日少惹本王。

  江倦瞟他一眼,我没有,你快给我梳头发。

  兰亭连忙递来木梳,江倦坐好,薛放离替他梳开如瀑的长发,又要来一根红绸,为江倦挽起长发。

  好了。

  薛放离口吻平淡,可下一刻,他往镜中一瞥,动作倏地顿住。

  少年坐在镜前,发色乌黑,肤色白皙,红色的长袍逶迤在地,他生得单薄,却偏又撑得起这一身繁复与浓烈,再加之被揉得又红又软的唇,好似这是穿了一身嫁衣,将要成婚。

  薛放离盯着他看了许久,江倦奇怪地往后探来一只手,抓住他的衣袖,好奇地问他:王爷,怎么了吗?

  薛放离双目轻垂,可惜

  江倦:可惜什么?

  成亲那日过于匆忙,本王还未见你穿过嫁衣。

  江倦眨眨眼睛,还好吧。

  薛放离却若有所思地说:改日你我重新拜一次堂吧。

  江倦:???

  听起来就好麻烦,江倦拼命摇头,王爷,你想看我穿嫁衣,我穿给你看就是了,再拜一次堂就不用了吧?

  怎么不用。

  薛放离俯下身,捏住江倦的下颌,轻抬他的脸,你我的婚事,本就过于草率,也委屈了你,待此事过后,本王再为你好好置办一场婚事。

  江倦:

  不,他真的不用,也不觉得委屈。

  江倦还是嫌麻烦,头摇了又摇,薛放离却视若无睹,他一把抱起江倦,缓缓往外走去,殷红的唇轻掀,语气颇为满足,娶你两次,倒也不错。

  江倦欲言又止。

  书里也没写他要嫁两次人。

  这是算二婚吧?

  祭祖之事,事关重大,不仅弘兴帝亲临,文武百官更要在场。

  开年之初,弘兴帝已经祭过祖,这一次再来祭祖,联系到他的近况,不少朝臣心中都有了数。

  陛下,要立太子了。

  弘兴帝属意之人,不言而喻,朝臣心慌,更有人愤怒不已。

  砰的一声脆响,琉璃盏被砸碎,梅妃挨了六十大板,身体尚未恢复,已经静养了几日,可饶是如此,也不妨碍她发脾气。

  薛朝华见状,担忧地说:母妃息怒,您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。

  顾惜?梅妃咬牙切齿道,他害得本宫丢了凤印,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六十大板,到头来却做了太子,你让本宫如何息怒,如何顾惜自己?

  薛朝华苦着脸说:母妃,儿臣一早就与您说过,让您莫惹五弟,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,您偏要惹他

  他不说话还好,一说梅妃就更是来气,怒骂道:不招惹,好一个不招惹,你只会息事宁人,现在他要做太子了,你呢?你还在与本宫说莫惹他,本宫怎就生出了你这样的软蛋!

  薛朝华挨了骂,颇是没面子,毕竟此刻不止他与梅妃两人,他那外祖父李副相也一大早就进了宫,看望他这养病在床的女儿。

  五弟这人,本就不能与他硬碰硬,疯又疯不过他

  你!

  梅妃火气又一下窜了起来,李相来这儿,可不是听他们吵架的,他皱了皱眉,打断道:莫吵了。

  大皇子说得不错,王爷此人,绝不可与他硬碰硬,李相道,况且,你急什么?陛下尚未册封,王爷究竟做不做得太子,还要看列祖列宗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