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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8)(2 / 2)


  江倦摇摇头,我不喝。

  薛放离:甜的,你喜欢。

  江倦才不承认,我不喜欢甜食,甜酒也不喜欢。

  薛放离眉头一动,垂目看他。

  江倦也不管他,说不喝桂花酒就不喝桂花酒,他推开薛放离执着酒杯的手,低下头来,张口咬住筷子尖,好似在思考该吃什么。

  实际上,江倦一点胃口也没有了,甚至连螃蟹都不觉得香了。

  他睫毛轻垂,安静得有点异常,薛放离始终在看江倦,自然也发现了端倪,但他什么也没有说,更没有拆穿江倦蹩脚的谎话,只是语气如常道:嗯,你不喜欢,是本王喜欢。尝一口。

  话音落下,薛放离又抬起了手。

  江倦坐在他怀中,薛放离一手摁在他腰上,另一只手环过来,喂他桂花酒。

  桂花的甜香飘来,江倦犹豫了一下,还是摇了摇头,但薛放离注意到了他的犹豫,所以并未收回手,还捏住了江倦的下颌,好喂他饮酒,与秋露白的味道差不多。

  就算是秋露白,江倦现在也不喝,酒杯被送了过来,江倦又伸手推他,结果一个不慎,竟轻飘飘地挥在薛放离脸上,啪的一声,好似给了他一耳光。

  江倦睫毛一动,怔住了,他手指微蜷,都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,也吓了一跳。

  王爷

  这动静不算大,可那巴掌声还是引来了薛扶莺与苏斐月的目光,江倦只是怔住了,他们两人却是惊住了。

  发生了什么暂且不论,他们这侄子,脾气可不算好,被人甩了一巴掌,这、这

  怎么看,江倦都怎么危险。

  作为长辈,薛扶莺并不确定薛放离会不会卖自己一个面子,但她还是笑吟吟地打圆场:倦倦,放离待你再好,你也不行这样啊,快,与他道个歉。

  王爷,我

  江倦自己也心虚,他好小声地开口,手腕却被一把抓住。

  放离!

  离王殿下!

  薛放离的举动,让薛扶莺与苏斐月心中一凉,两人同时开了口,生怕他会就这样折断江倦的手,可下一秒,出乎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。

  薛放离拽住江倦的手腕,没什么表情地拉近他的手,低头打量几眼,薛放离只是问江倦:疼不疼?

  江倦眨了眨眼睛,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手疼不疼,对着他摇了摇头,不疼。

  他说不疼,薛放离却也还是顺势握住江倦的手指,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揉捏,而后头也不抬地问道:怎么了?

  薛扶莺:

  苏斐月:

  还能怎么了?

  怕他当场折断江倦的手,结果他被挥了一掌,却在问江倦手疼不疼。

  这、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吧?

  这真是薛放离?而不是被人夺了舍?

  无人答话,薛放离撩了撩眼皮,姑姑,姑丈?

  薛扶莺与苏斐月对视一眼,薛扶莺大大方方地说:没什么。方才你沉着脸,本宫想着倦倦有心疾,受不得惊吓,还打算提醒你一下呢。

  薛放离捏了捏江倦的手指,嗤笑一声,是怕本王欺负他吧?

  他平静地说:本王怎么敢欺负他,从来只有他欺负本王的份。

  话音落下,薛放离垂下眼,语气又轻又缓地问江倦:又在生什么气?

  本王又怎么惹你生气了?

  江倦嘴硬道:我没有生气。

  薛放离似笑非笑地问他:是本王喜欢吃甜食,也是本王喜欢秋露白?

  江倦:

  他思索几秒,居然无法回答,于是江倦选择夺回自己的手,很不讲理地说:就是没有生气。

  结果也就是这么一下子,江倦的衣袖又扫到了酒杯,砰的一声,酒杯被掀翻,酒水汩汩落下,泼了江倦一身。

  江倦甩了甩衣袖,心情更不好了,他轻声喃喃:我怎么这么倒霉。

  薛扶莺见状,连忙收起眼中的惊诧,对江倦说:可别着了凉,快去清洗一番,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回来。

  说着,她给服侍自己多年的孙公公递了个眼色,孙公公赶紧上前来,恭敬道:王妃,快与老奴来。

  江倦本就心情不佳,江念也已经收拾过了,薛放离便不打算再久留,他淡淡道:不必,他与本王回王府。

  听他说不必,江倦突然就想叛逆一下,他慢吞吞地说:可是好难受,我想先换衣裳。

  薛放离掀起眼帘,要笑不笑地看着江倦。

  江倦理不直气也壮,桂花酒在身上好黏,好不舒服。

  顿了一下,江倦还推了个锅,都怪你。

  薛扶莺看着他们,犹豫着要开口,却被苏斐月轻轻按住了手,薛扶莺侧头望去,苏斐月笑着冲她摇了摇头,示意她再看看,薛扶莺便也作罢。

  是本王扫落的酒杯?

  不是啊。

  可是是你把酒杯放在这儿的,还是你非要问我在生什么气,江倦一点也不心虚,不怪你怪谁?怪我吗?

  嘴上说着不生气,少年的眼角眉梢却全是懊恼,他这站不住脚的指控,甚至还颇有几分借题发挥的意思,薛放离望了他许久,低低地笑了。

  那就算本王的错吧。

  江倦却还是不肯放过他,什么就算你的错啊,本来就是你的错。

  薛放离从善如流道:嗯,是本王的错。

  成功让王爷认错,江倦的心情总算好上了一点,他可算大发慈悲,放过了薛放离,让孙公公带他去沐浴了。

  倒是薛扶莺,此情此景,只让她错愕不已,江倦走了好一会儿,薛扶莺才堪堪回过神来,放离,倦倦说你待他好,原来竟是好到这种程度。

  如此一来,他外公那边,本宫与驸马也算是有所交代了。

  早先江倦说过得好,薛扶莺与苏斐月本是不信的,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看下来,却是不得不信了,让薛扶莺来形容,她只想得到一个词。

  恃宠而骄。

  薛扶莺抚掌叹道:本宫倒是没想到,放离啊,你竟也是个惧内的。

  他这个侄子,堂堂离王,再如何性情暴虐、生杀予夺,回了府上,对上他这弱不禁风的王妃,居然也只有认错的份。

  薛扶莺乐不可支,薛放离也没有任何不悦,只是懒洋洋地开了腔:本王说了,本王可不敢欺负他。

  娇气得很,也难哄得很。

  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。

  长公主府上,凿了一处温泉,江倦一泡进去就舒服地不想动了,所以待他清理好自己,再换上干净的衣裳,时辰也不早。

  孙公公候在外头,恭敬地说:王妃,王爷在花园候着您。

  江倦哦了一声,本来和王爷胡搅蛮缠一番,他心里好受多了,可泡完温泉,这会儿他又有点不得劲了。

  孙公公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引路,江倦心事重重地跟着他,没走几步,他停了下来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