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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9)(2 / 2)


  原来是与王爷置了气。

  可问题是这是离王啊!那个性情残暴,一言不合就伤人的离王!

  离王竟是如此宠爱离王妃?

  夏公公神色恍惚地起了身,他实在是太恍惚了,以至于没有听见,说完这句话后,男人又淡淡地开了腔。

  把酸梅汤拿进来。

  夏公公说得明明白白,是给侍卫喝的,一口也不许分给王爷,薛放离不仅置若罔闻,还颇为冷淡地对侍卫说,你们若是渴了,前面就是溪水,自己去喝。

  话音落下,他给自己斟满一杯酸梅汤,低头轻饮几口,这才不急不缓地掀开帘子,夏公公正与江倦说些什么,江倦抬头望了过来。

  薛放离与他对视,唇边噙着一抹笑,江倦却慢吞吞地摇了摇头。

  还在生气,你自己待着吧。

  薛放离:

  没多久,射箭比赛分出了胜负,果真是蒋轻凉赢到了秋露白,他提着一壶酒走过来,江倦一点也不意外。

  蒋轻凉本就出身武将世家,从小习武,射箭颇有天赋,连他的父亲骠骑大将军都自愧弗如,在不久的将来,他会参军,还会在百万军丛中,直取敌人的首级。

  当然,未来再怎么煊赫,现在的蒋轻凉也只是一个幼稚且杠的小学鸡,跟薛从筠凑在一块儿,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。

  蒋轻凉兴冲冲道:倦哥,你快尝尝秋露白。

  薛从筠翻他一个白眼,倦你个头,你得叫王妃!

  蒋轻凉:你怎么不叫王妃?

  薛从筠:我和倦哥是什么关系,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?

  两人嚷成一片,一个胜负心极强,一个又杠得不行,没说几句话就掐了起来,江倦一言难尽地看看他们两个人,只觉得吵。

  顾浦望显然对此早已习惯,淡定地向他推来一个酒杯,尝尝。

  江倦没怎么喝过酒,对秋露白也颇是好奇,他低头轻嗅几下,只觉得味道清冽,又带着一股甜香。

  顾浦望介绍道:秋露白是以繁露水酿的酒。这一壶秋露白,取的是金秋时节桂花瓣上凝出的晚露,集了五年,才酿出这一小壶。

  听起来工序还挺麻烦的,江倦便饮下一小口,仔细地品尝它的味道。

  真的有桂花的香气,甜滋滋的,但这股甜味,并不腻,而是一种回味无穷的甘甜,再加上露水本就清冽,喝起来格外爽口。

  江倦没喝过这样好喝的酒,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好几杯,顾浦望见他喝得高兴,就没拦着他,于是等薛从筠和蒋轻凉吵完架,江倦已经喝懵了。

  薛从筠回过头来,当即吓了一跳,他怎么了?

  顾浦望看了一眼,喝醉了。

  薛从筠问:醉了?这就醉了?才多久啊,他喝了多少?

  顾浦望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看,薛从筠望过去,江倦已经没有在用酒杯喝酒了,而是抱着酒壶在喝,所以究竟喝了多少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  薛从筠:

  他头都大了,生怕又被五哥找麻烦,连忙来夺江倦怀里的酒壶,可江倦人倒是懵的,却还知道护食,他把酒壶攥得很紧,不满地抬起头。

  江倦肤色很白,一点颜色也掩不住,平日出尘洁净得仿若天仙,此刻面上晕出艳色,眼神也潮润得好似覆着蒙蒙水汽,就这么把人瞟上一眼,心都得跟着颤几下。

  薛从筠僵住了,蒋轻凉和顾望浦也都是一怔,但下一刻,有只手就环上江倦的腰,把他抱了起来,脸也按入了怀中。

  黑金色的衣袍,冷漠的神色。

  薛从筠一个激灵,五、五哥

  江倦在怀里不停乱动,薛放离无暇搭理他,只是冷冷地瞥来一眼,比起给江倦喝酒,反倒是他们看见了江倦的醉态,更让他不悦。

  薛放离撂下一句改日再与你算账,就抱走了江倦,薛从筠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,欲哭无泪道:我完了。

  可没多久,薛从筠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,大声喊道:关我什么事啊?倦哥喝酒,酒是你蒋轻凉给他赢来的,喝这么多,没看住的是你顾浦望,关我什么事,为什么要与我算账?

  蒋轻凉和顾浦望相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装作没有听见,顾浦望饮了口酒,感慨不已:王妃确实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。

  蒋轻凉深感认同,是的,好看。

  幸好是离王妃。

  生了张这样的脸,当真惹人觊觎。

  也唯有离王,最能护得住他。

  感慨完毕,蒋轻凉摸起酒杯,动作忽然一顿,大叫道:秋露白呢?我赢来的秋露白呢?我还一口都没喝啊。

  顾浦望饮下最后一口秋露白,慢悠悠地说:王妃一起拿走了。

  蒋轻凉:

  他缓缓地扭过头,瞪住顾浦望。

  薛从筠要被他五哥收拾,蒋轻凉忙活半天一口酒也没喝上,唯有顾浦望,什么都掺和了,却什么事也没有,酒更是喝够了,蒋轻凉迅速倒戈,与薛从筠一起扑上来掐他,你妈的,你怎么总是一条漏网之鱼!?

  假如江倦在,这道题他会回答,这属于咸鱼的特殊技能。

  可现在,江倦还在薛放离怀中动个不停。

  上了马车,薛放离放开对他的桎梏,江倦抬起头,他晕晕乎乎的,看了好久,才认出是薛放离,慢吞吞地说:王爷,我还在与你生气呢,你走开。

  说完,他伸手去推,可醉成这样,怎么也推不动,他便低头去看自己的手。

  原来还拎着一壶酒呢。

  是秋露白,好甜,他又仰起头,对薛放离说:王爷,我偷他们的酒给你喝,你尝一口,好喝的。

  说的是给王爷喝,可江倦闻到酒香,自己又忍不住尝了一小口,酒水溢出,沾湿了他淡色的唇,他舔了一下,而在不知不觉间,江倦的鬓发也更乱了,可在他身上,却毫无狼狈之感,他整个人又恹又艳,当真像极了海棠,还是揉皱了、软成水的海棠花瓣。

  王爷,你尝。

  薛放离垂眼望他,许久,他夺过江倦手中的酒壶,你醉了。

  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,江倦摇摇头,我没有醉。

  说着,他伸手来抢酒壶,薛放离抬起手,江倦怎么也够不着,便按住他肩,软乎乎地横跨在他身上,主动坐进了薛放离怀里。

  江倦满眼都是秋露白,也只有秋露白,他轻声说:王爷,我还想喝。

  薛放离漫不经心道:不是让本王尝吗?

  江倦恍惚地说:那你快尝呀。

  薛放离盯着他的唇,喉结轻轻滚动,饮下几口秋露白,江倦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,又连忙晃晃他的手,王爷,你给我留一点。

  薛放离抬眉,语气颇是遗憾地说:好像喝完了。

  江倦啊了一声,慢慢拧起了眉心,喝完了吗?

  这一次,江倦再去拿酒壶,薛放离松开了手,江倦摇了几下,真的喝光了,他好失落地说:一滴也没有了。

  薛放离笑了一下,捏住江倦的下颌,抬起他的头,慢条斯理地说:还有一滴。

  江倦缓缓睁大眼睛,在哪儿?

  薛放离望着他笑,唇色殷红一片,沾有几许酒渍,他嗓音又轻又慢,好似在低声诱哄,自己找。

  我找不到。

  江倦拿起酒壶,晃了又晃,真的一点也没有了,只好茫然地抬起头,结果他的手指突然被握住,又被抬起来,放在那殷红的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