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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6)(2 / 2)

  她既可因一怒而灭天玄满门,便可因妒忌杀死所有觊觎玉潋心的人。

  她的贪欲、执念、仇恨、疯狂,万年以来,不断滋养着她的心魔。

  可她素无悔改之意,如果她们不能脱离这无穷无尽的轮回,那就让执迷将一切销毁。

  玉潋心被阙清云低沉惑人的嗓音勾得晕头转向,兴奋得胡乱蹬蹭,浑身筋骨酥酥麻麻,双肩止不住轻轻发颤。

  她舔了舔唇,满目嗜血的贪婪,弯起被缚的双臂,圈住阙清云的脖颈,拉着对方俯身,主动投怀送抱,贴近阙清云的心口猫儿似的勾蹭,啃咬对方的耳朵。

  那便请师尊快些动手,弟子已等不及了。

  玉潋心眼睑半阖,语调沙哑,玉润的脸颊白里透红,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水莹莹的薄雾,一举一动都是魅人的蛊惑之态。

  就算真是无妄无欲的真神,也难保不会被其妍丽妖娆的姿态魅惑,何况,阙清云并非仙神降世,也不过肉.体凡胎。

  她喉头微动,神思迷惘,眸心也霎时暗了下去,俯身亲吻玉潋心的发顶,沉浸于对方身上浅淡却勾人的幽香。

  那一簇幽火愈发蓬勃,越烧越旺,直卷过寸寸心扉,将心田间堆叠的枯草烧个干干净净。

  再逢雨露甘霖,浸润心脾,生出稚嫩的苗禾,铺满整个贫瘠的荒野。

  万里晴空一碧如洗,天地也为之焕然一新。

  玉潋心心驰神往,不禁扬起玉白的颈项,五指没入阙清云发根之中。

  如瀑青丝扫过她的唇缝,垂于眉目之间,惹人心痒。

  她饱满樱红的嘴唇如色泽诱人的蛇果,齿间呼出的虚软气息轻轻吹起发梢,飘摇起伏。

  你来我往,揉皱衣襟,拉扯袖口。

  阙清云沉心醉梦,指尖拨动音韵上佳的琴弦,雀起泠泠之声。

  有凤起舞,徜徉于九天之上,自以为凡尘俗物,招摇过市,醉人心却不自知。

  宿世蹉跎,几番回梦,不止一次妄念丛生。

  欲折下她的翅膀,将其囚于身旁。

  可到底是情意更深,不舍得。

  笼中困兽张开血盆大口,尖利的獠牙刺进细嫩的皮肉,灵魂深处浮现过往一幕幕景象,听得耳畔低吟浅唱,她幽邃的眸子浮现点点红芒,扬汤止沸,极尽疯癫,极尽痴狂。

  这是阙清云表露心迹以来,与内心虚妄最激烈的一次交锋。

  她们都是彼此的毒,毒入肺腑,毒入五脏,入心,入骨,撕裂血肉,碾碎魂魄,勾得对方情不由心,身不由己,堕入深渊,发疯发狂,执恨难消。

  可痛得越深,恨得越久,那弥足珍贵的痴恋便也酿成醇香的酒,迷醉了心魂。

  贪这一杯执妄,一蓬清露,一段孽缘,缠绵不尽。

  藤枝窸窸窣窣,四处奔走,觅地攀附。

  朦胧晦暗的阴影间,玉手相叠,一枚指腹勾画掌心纹路,心念相通的刹那,扣入对方五指指缝。

  另一双手则猝然收紧,指节因愈渐加深的力度泛起灰青之色。

  藤影重重,变化万千。

  缠绵的呼吸晦涩而灼热,此起彼伏,不止不休。

  第100章

  玉潋心卧于柔韧的藤网之上, 身下垫着一件素白的衣裳,正侧首酣睡。

  羊脂般的脸颊白里透红, 自肩颈往下,点点红梅凌乱绽放。

  阙清云将她朝怀中揽了揽,那姿态妩媚身形娇软的女人便像猫儿似的浅浅低吟,然后蹭进她的臂弯,将脸颊贴近她柔软的胸口,睡梦之中神情餍足。

  筋骨酥酥麻麻,五脏六腑都好似在温水中熨烫, 玉潋心这一觉睡得安稳, 醒来之时眼神迷惘,不知今夕是何夕。

  但鼻息间熟悉的寒梅幽香令她很快回神,遂慵懒地蜷进阙清云怀里,循着对方细腻的脖颈寸寸嗅闻, 蚊吟似的轻轻唤:师尊。

  嗓音低哑,语调勾人。

  阙清云呼吸微顿,垂眸轻笑, 勾起她的下巴,暧昧地轻咬她的鼻尖,柔声道:折腾许久, 还闹不够?

  玉潋心觉得痒, 避开这个浅浅的亲吻咯咯直笑:自然是闹不够的,弟子恨不能与师尊抵死纠缠,夜夜笙歌。

  言罢, 她似笑非笑地挑起一侧眉梢,哑着声轻佻说道:却不知师尊这把骨头,经不经得住。

  你说我老?阙清云哑然失笑, 捏住玉潋心的颌尖晃了晃。

  拇指稍稍用力,在其细嫩的肌肤上留下浅浅印痕,威胁之意不加遮掩。

  她们虽身为师徒,但年岁相差不过十余,修行者动辄千岁万寿,这小小十数岁的差距,几可忽略不计。

  玉潋心态度肆意嚣张,口无遮拦,遭受师尊警告,她不仅毫无悔改之心,还忽而凑上前去,探出小舌轻刮阙清云的唇峰。

  酥痒黏腻的触感激起一簇蹿腾的电流,漫过四肢百骸。

  阙清云呼吸渐沉,遂收紧双臂,揽住玉潋心的水蛇般细软窈窕的腰身,将她牢牢圈禁于怀。

  寂静昏暗的秘境中,响起阙清云喑哑而沉醉的嗓音。

  小疯子,这是你自找的。

  师徒二人自湘山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,阙清云领着玉潋心前去见了炎温瑜,并向国君辞行,欲回听澜宗。

  炎温瑜一再挽留,奈何阙清云去意已决,便只好作罢。

  临行之前,她们去了趟栖鸾宫,受托于炎温瑜,再替帝女把把脉,探看一番病情。

  女孩儿气色的确好了许多,阙清云来时,她正倚在床头认真看书,身侧婢女捧着笔墨,方便她随时取笔勾画书册上的内容。

  待下人通传后,炎琴悦将书放下,欲向炎温瑜及同行而来的阙清云见礼,炎温瑜摆手示意她免去礼数,好好休息。

  知是阙清云和玉潋心救了自己,炎琴悦怀抱感激之情,语调轻快地对两人道:多谢二位姐姐救命之恩。

  炎温瑜责备她唐突,并纠正:该唤仙师。

  炎琴悦却吐了吐舌头,神态娇俏地反驳:仙师二字听来便觉有些年纪,两位姐姐年轻漂亮,合该唤仙女姐姐才是!

  炎温瑜想说阙清云玉潋心乃师徒,如此称呼恐怕乱了辈分,但他尚未开口,便见阙清云摇了摇头,微微笑道:无妨,一个代称而已,不必拘泥。

  帝女性子活泼开朗,又有自己的主见,对此,阙清云倒还颇为欣赏。

  原该是阙清云替炎琴悦诊脉,但玉潋心忽然自告奋勇:便由潋心替公主探脉吧。

  她主动揽了这件差事,而后快步上前,两指点过帝女额心,不多时又将手松开,便算验完了。

  阙清云失笑,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,不过是炎琴悦方才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,便掀翻了那小弟子的醋坛子。

  公主身子已无大碍。玉潋心睨了阙清云一眼,方转头对炎温瑜道,神魂有缺,需再疗养些时日,待气色再好些,可不时去外边透透气,不必日日卧床。

  炎温瑜彻底放下心来,向玉潋心道谢:多谢玉姑娘。

  此事罢后,他在宫中设宴款待阙清云师徒,取来不少天材地宝相赠,留她们暂歇一夜,第二日再走。

  次日天降小雨,辰时刚过,阙清云二人携手出宫,西行数百里,走走停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