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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七章一夕的过往(1 / 2)





  “呵……”一夕微微一扬唇,带着讥诮与奇异的笑意:“人妖自是不能在一起,我的母亲是被凡人强暴之后才生下了我。”

  本该是极为残酷的一件事却被他这般随意轻松地说出口,离草心头不由微微一颤,面上有了动容之色。

  “妖……怎么会被凡人……?”她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。

  照理说来,凡人都没有妖强,哪怕是最弱的妖,也都有一定的妖力,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为人所强。

  除非……那人是懂法术的修仙者。

  这一念头刚一闪过,她不由惊诧地看向一夕。

  似明白她所想,一夕微微眯了眯眸,面不改色,唇际忽掠过一丝笑,缥缈幽如夜风,薄唇轻启,缓缓说着:“不错,那人并非普通人,而是修仙人士。我娘虽为妖,却是本份修行,只怪她生得美貌妖娆,初入凡间之际,却是遇上那个败类。他贪恋我娘的美貌,以花言巧语骗得我娘对他放下戒心,却是趁机用法术将我娘制住,强暴了她。”

  淡淡的声音透着几许苍凉的冷意,离草心中莫名地一紧,微微咬了咬唇,却是不知该说什么。

  沉默了好一会,她才轻垂了眼眸问道:“此事与我师父又有何关系?”

  她知道,他讲这些必然与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有联系。

  只是,师父为何会插足在其中?

  一夕唇边笑意不减,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,目光凌厉如箭,声音轻轻淡淡,却透着一丝寒意:“那人强了我娘之后便逃走了。在我娘挣脱了制缚之后,便愤恨地追杀他他,修为不如我娘,只能一直逃窜。也是他好命,就在我娘终于找到他,要杀他之时,却是撞上了慕流音。”

  听到师父的名字,离草心头不由又是一震,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。

  大概能猜出之后的事,却还是忍不住问:“师父他……做了什么?”

  一夕眉一拧,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,变得冷厉,一双眼睛寒芒如针:“他帮着那个败禽兽将我娘给制住,更听信那禽兽所言,是我娘缠情未果,才愤然追杀,却完全不信我娘所说。那禽兽更是假惺惺地请求慕流音饶我娘一命,只要封住她的妖力便可。于是,慕流音便给了这锁妖镯于他,套在了我娘的腕上,自此,我娘便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!”

  他忽而凝眸盯着她,目光雪亮如剑,绝美的唇勾出幽幽的恨意:“你可知道,她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?!她被那禽兽日日肆意玩弄施虐,却是无力反抗,又被下了禁制,连想死都死不了,只能这般屈辱地承受着这永远止境的痛苦!而之后,她更发现有了我,她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,一个强暴之下得来的孩子,更是人妖混血,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出世?!她想尽办法要让我这个孽种胎死腹中,谁知那禽兽知道后,却又阻止了她,硬是逼她将我生了下来。”

  他眼中有淡淡的自嘲与哀伤,唇角却绽出一丝优美的微笑:“你可知道,一个不被父母所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,是什么样的结果么?初时我的妖力并未有显露出来,就与普通的孩子并无区别,而母亲被封了妖力,受尽凌虐,她的心里除了恨便再也没有其他。她高兴的时候,便是将仇恨的种子灌输给我,让我一定要报仇,不高兴的时候,则是对我又打又骂,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我身上。”

  离草默默地听着,只觉喉咙有些发涩,想说什么,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  “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年,直到那一日,娘趁着那个禽兽不备,挣脱了禁制,用匕首毁掉了自己的脸……丑陋的女人自然不会再有人喜欢,那个禽兽在那之后便连看也不屑看娘一眼,但是,他却偏偏不肯就此放过娘,竟将她卖到了青楼,任由那些男人肆虐,失去了妖力的娘与普通女子并无两样,那一夜,我就躲在角落,眼睁睁看着娘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下,无助地嘶喊着,我却无能为力……”

  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,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眸底似有一股火焰在缓缓燃起:“那一刻,我好恨!为什么我没有力量,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!”

  说到这,他又抬眸看着离草,嘴角忽而轻轻一扯,一抹带着讽刺的笑意缓缓自唇边漾起:“可笑的是,就在那时,我体内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突然迸发了出来,满足了我的愿望,那些男人全都死在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下,但我的母亲却也因为没有了妖力,无法抵抗这股力量,而被波及……就这样被我杀了。”

  “一夕……”离草听得一句,心里就沉重一分,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痛。

  她从不知道他竟还有这般不堪回首的过往。

  一夕侧着脸勾唇笑道:“不必同情我,对母亲来说,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,她一直都想死,只可惜死不了,我……帮她解脱了。可是,我却因此陷入了另一个不可脱身的深渊。”

  “那个禽兽见我的妖力显露了出来,怕我会寻他报仇,便趁我还未成长起来,将那锁妖镯又套在了我的手上。”一夕微微一扬唇,嘴角的笑意渲染,只是眸子里的笑却一圈圈没在眼底,轻轻吐息道:“知道他为何不杀我以绝后患么?因为……我完全地继承了母亲那美艳的容颜!你有见过这样无耻的禽兽么?就算我并非他们希望出世的孩子,但我到底是他的儿子,他……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下得去手!”

  离草怔了怔,陡然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时,也不由睁大了眼:“他……他难道对你……?!”

  一夕凉凉地笑了起来,眸底闪烁着幽幽的寒光:“那个时候,我才终于可以体会到母亲的痛苦,每一夜,每一夜都要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,当真是不如去死!”

  本来只是猜测,却从他口中得到了证实,离草简直不敢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