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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耳边轰鸣一片,无力靠着门滑落,眼神愣愣看向虚空,完全没从刚才的情况中缓和过来。她像是第一次意识到陈付山并不仅仅是精通心理的数学天才青年,更是一个和她同龄的成年人。

  路婉婉在门口地上坐了半响,唯有威森敢过来询问:“路小姐,需要帮忙么?”

  这一句外人的询问让她醒过来。

  她扶着门重新站起来:“我去个洗手间。”

  唇发麻,浑身到现在还有些在发颤。

  太刺激了,有点遭不住。

  门内陈付山望着被关上的门半响,抬手轻抹了一下自己的唇。

  他眼睑下垂,看着手上淡红的口红,完全能想象自己唇上是怎么一个狼狈状态。路婉婉唇上的口红怕是有三分之一到了他唇上,还被两人吃掉了一点。

  陈付山重新折回到浴室,取了毛巾,沾水对着镜子安静擦拭。

  白色毛巾很快被染上了淡红。

  他神情淡漠得不像是刚刚吻了路婉婉,可眼眸中的情绪早不再冷静自持。

  擦干净口红,吹干头发。

  陈付山穿上自己带来的西装套。

  白色的衬衫扣系到最上方,领带打了一个完美的温莎结,还在第四纽扣处加上了一枚黑色领夹。套上戗驳领双排扣格纹西装外套,露出了衬衫的衣袖口。

  越是死板,越是规矩,却越是像在遏制他体内张牙舞爪的情绪。

  偏执这个情绪早就刻在骨子里。

  穿上黑色的经典内耳牛津鞋,将手帕折叠放在上衣的口袋里。

  陈付山站在落地镜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  人模人样。

  衣冠禽兽。

  他的心理情况一直存在着一个小小的问题。这个问题从始至今,不大,但依旧让他的心理医生带着一点担忧,也导致了路婉婉最后眼神里的警惕。

  他是能克制自己的。

  他这么自我评价着,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。未接来电两个,是刚才路婉婉找不到他,特意打给他的电话。

  陈付山打开微号,微顿,还是向路婉婉消息:最初在研究计算机的时候,人们会探讨一个问题,计算机能有智能么。

  路婉婉那头暂时没有回消息。

  陈付山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,继续发着自己的话:这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也是在探讨,人算是计算机一样的机器么?

  冯诺依曼的说法是,尽管构成神经系统的化学和生物过程的描述可以是模拟的,但神经系统的本质是数字的。

  费曼也说过,世界是数字的。

  世界的认知在不断变化,陈付山很清楚这一点。

  离散,二进制,数字,这些词汇路婉婉或许都听不太懂。

  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,陈付山一个人站在那儿,西装笔挺静静按着手机:简单来说,如果按照明斯基的说法,人算是脑袋上顶了一个计算机的机器,那么我看到了你后,我向我的系统申请了空间。

  他关掉手机,将手表扣上手腕。

  晚宴快要开始,他要去见一下未来的学生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路婉婉在洗手间补了口红,冷静了一下。

  眼眶明明没有哭过,但泛着红,还有点水光。

  不过再怎么样也没有通红的脸显眼。明明上了妆,但轻薄的妆面根本抵抗不了她过激情绪导致的滚烫体温。仿佛腮红不要钱,隔壁地摊批发出售一样。

  红到脖子,连肩膀露出的部分都微微泛粉。

  人生真是太过艰难。

  路婉婉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  她没敢第一时间去看。

  怕看了自己接受不了。

  她的过去一团乱麻,她的未来全然不知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就算陈付山是个合适的人,也好像出现在了全然不合适的时间里。

  路婉婉脑袋靠到卫生间墙壁上,哀叹一声,想不出接下去要怎么好。

  她是想靠近陈付山的,她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陈付山,还是依赖陈付山。因为她现在的情绪和假“路婉婉”执着于蔺楠或者贺嘉祥的情绪都不一样。

  和喜欢小孩子的那种喜欢也不一样。

  没有喜欢过,才最是想不明白。

  不敢闭上眼,闭上眼后满脑子都是靠近自己的陈付山。不敢多看几眼自己的唇,看多了就觉得唇上微麻,那种噬咬感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