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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节(2 / 2)


  萧繇被喂了两口水,感觉好多了,准备开口说话,房里已经涌进来一堆人,大家都热切地围过来:“王爷,你终于醒了?太好了!谢天谢地!”一众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  萧繇想说的话被众人打断,只好去接受大家的关心,待众人都兴高采烈地离开,他才注意到那大夫也不见了,只有自己的亲随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述说着他中箭后的种种。

  萧繇听到亲随说的情况,顿时激动起来,扭过头提高声音问:“元坦逃了?!”他一扭头,便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,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  亲随吓了一跳,连忙说:“王爷,你的伤在脖子上,别乱动。当时王爷受了重伤,吉将军担心你,所以没让我们去追。王爷放心,西戎人再也不会踏入中原了,他们已经逃到塞外了。”

  萧繇愤怒地捶了一下床:“我能有什么事!那么好的机会,就不该让元坦那狗贼跑了,他跑了,以后我上哪儿去杀他?”

  亲随吓得缩起脖子:“王爷当时伤得非常严重,大出血,要不是戚大夫给王爷用针缝好了伤口,我们恐怕就要失去王爷了。王爷你足足昏迷了十天。”

  萧繇一愣:“我躺了这么久?”

  亲随点头:“是。谢天谢地,王爷吉人自有天相,老天爷都不舍得苛待王爷。”他说着还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。

  萧繇问:“那个大夫叫什么?”

  “戚阔。他是太医馆出来的,医术十分了得,尤其擅长治外伤。这段时间多亏了戚大夫不休不眠地照顾王爷,属下真是太感谢他了。”

  萧繇说:“那我得好好感谢他。”

  萧繇醒了,各路将领便轮流过来探视,顺便讲一讲近况与眼下形势。萧繇失血过多,身体虚弱,听多了脑子便有点嗡嗡的,转不过来,但他又迫切想了解近况。

  戚阔送汤药过来的时候,吉海还在同萧繇商议该如何同吐谷浑谈判。

  戚阔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,见萧繇打了两个呵欠,想必已经十分疲惫,便插话:“王爷,该喝药了。”

  吉海回过神来:“哦,对,王爷赶紧喝药。”他说着起了身,将榻边的位子让给了戚阔。

  戚阔将汤药端过去,放在榻边的小几上:“王爷是自己起来喝,还是属下喂你?”

  萧繇看着戚阔说:“扶我起来吧,我自己喝。”

  戚阔便小心谨慎地将他慢慢扶坐起来,注意到伤口处被血染红了一点的纱布:“王爷的伤口怎么又出血了,是不是不小心撕扯到伤口了?”

  萧繇抬眼看他,没说话,只是朝他伸出了手,戚阔便将汤药放到他手里:“小心烫,慢点喝。”

  戚阔转身去找他的备用纱布了:“喝完药,我再替王爷换一次纱布。王爷的伤在脖子上,才刚刚长好,不能有大动作,否则会撕裂伤口。吉将军,王爷身体虚弱,还不能太过劳累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
  吉海见状,便抱拳说:“王爷,那末将便先行告退了,明日再与王爷商议对策。”说完便离开了。

  萧繇喝了一口药,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:“太难喝了。”

  戚阔笑道:“良药苦口,王爷忍忍就好了。”

  萧繇看着他的笑脸,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:“我以前见过你?”

  戚阔抬头,表情略惊讶:“我一直就在军中,王爷也许见过我。”

  萧繇摇头:“不,应当不是军中,我不知道军中有一个你这样的大夫。”

  戚阔愣住了:“王爷,属下的确是军中的大夫,我是太医馆的医官,与孟思归孟大人相熟,陛下还亲自召见过我。王爷若是不信我,可以去其他大夫那儿打听一下。”

  萧繇听见这话,忽然笑了起来,这家伙恐怕以为自己怀疑他是细作了,忍不住笑道:“不,我没有怀疑你,只是很意外军中还有你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物。”

  戚阔再次愣住,然后微微红了脸:“王爷说笑了。”

  萧繇见他红脸,心情大好,忍不住又逗他:“你方才胆子不小啊,竟然敢替本王做主,让吉海将军离开。”

  戚阔说:“王爷现在是属下的病人,属下是将病人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。况且王爷精神已然不济,想是也无法同将军谈出什么结果来。”

  萧繇挑眉:“胆识不错。你在谁的手下当差?”

  戚阔说:“在吉将军军中当差。”

  “我觉得你挺对我胃口。这样吧,回头到本王手下来当差。本王同吉海说一声。”萧繇说。

  戚阔笑了一下:“我为军中所有弟兄服务,其实不管在谁手下当差都差不多。王爷,这药可不能浪费了!我好不容易才找齐的药材。”戚阔看见萧繇试图蒙混过关,汤药喝了一半,剩下的就要朝地上泼。

  萧繇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:“可是实在是太苦了。”

  “良药苦口,不喝药王爷的病如何得好呢?赶紧喝了。”戚阔将碗推回到萧繇嘴边。

  萧繇看着他殷切的表情,笑了一下,一口将剩下的药给喝完了:“好了,实在是难喝,有无什么可以压压苦味?”

  戚阔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片甘草片:“这个吧。”

  萧繇接过来,将甘草片扔进嘴里:“小戚大夫,本王何时能动身?”

  戚阔问:“王爷打算启程回长安?”

  萧繇点头:“我已经好了,便早日返回吧。回去还得同裴将军商议如何与吐谷浑谈判,咱们帮吐谷浑打了这么辛苦的一仗,又牺牲了那么多将士,不能半点好处都捞不着。”

  戚阔说:“再休息两日吧。我现在帮王爷检查一下伤口,请王爷躺下。”

  萧繇便躺下来,任由戚阔揭下脖子上的纱布检查伤口。

  戚阔凑过来解开绷带的时候,萧繇闻到了戚阔身上淡淡的药香味,他的视线落在戚阔的脖子上,细长的脖子令人想起了仙鹤,他将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,皮肤光洁细滑,嘴角淡淡的绒毛,竟是从未刮过胡子的样子。

  萧繇忍不住问:“小戚大夫多大了?”

  戚阔一边忙,一边答:“十八。”

  “这么小,医术就如此了得!果然是英雄出少年!”

  戚阔笑道:“王爷谬赞了。属下有家学渊源,刚会开口说话,便要学医术了。不过属下跟家学相差有点大,喜欢治疗外伤,被家中长辈视为逆子,幸而遇到了陛下这样的明主,得他点拨,才有机会继续钻研外科。否则属下也对王爷的伤无能为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