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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霍奕一抬头,看到林茜后,不满地叫了一声:妈!

  林茜看了一眼儿子,这才没多说,起身扶着扶栏走了下来。她走到门口,陈妈把她的外套递过来。林茜穿上,看着面前的霍境,冷笑一声后,转身出了大门。

  陈妈,我今晚不回来,不用给我留门。

  是,太太。

  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,霍奕看着袅娜明艳的母亲,想叫住她,但最后终是没开口。他回头看着霍境,对他道:小叔,你别理她。

  霍境没说话,只是淡淡收回了视线。这时,二楼书房的门开,霍境抬头看向书房门口站着的老人,叫了一声。

  爷爷。

  霍昀儒今年七十岁,几年的功夫,头发已经花白。但霍家人多身高出众,姿态挺拔,所以即使白了发,也丝毫不见老态。

  回国还适应么?霍昀儒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,询问了一句。

  霍境在国外待了十年,初初回国并没有那么容易调整。

  嗯。霍境应声。

  有时间的话,来趟公司吧。霍昀儒道,我年纪大了,有些事情你也要学着接手了。

  霍境这次回国,就是霍昀儒叫回来的。霍家这么大的基业,没想到到最后败在了人丁单薄上。霍昀儒只有一个独子,在二十多年早早去世。长孙霍铭到了能支撑的年纪,却也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。如今霍家就只剩下霍境和霍奕,而霍奕还小,能撑住的只能是霍境了。

  但霍境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,所以常年待在国外。让霍境回国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,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。

  公司里现在一直是你二爷爷家的几个叔伯兄弟在帮忙,但他们终究是外人。霍昀儒说着,抬眼看向霍境,道:你不在乎霍氏如何,最起码先帮霍奕守住。他是你哥留下的唯一血脉,你总要为他打算打算。

  我明天过去。霍境道。

  嗯。得到霍境的回答,霍昀儒轻轻叹了声气,行了,没什么事儿先去休息吧。

  老爷子低头继续看文件,霍境起身离开,离开书房前,老爷子叫住了他。

  行恕。

  霍境回头看过去,霍昀儒道:明天去公司前,去医院看一下你奶奶吧。

  母亲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,家里没钱动手术,就一直吃中药扛着。这次虽是突发,但也在意料之中。

  这一晚的情况十分糟糕,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,半夜转院进了北城最好的私立医院,直到第二天凌晨,才算抢救了过来。

  贺青一夜奔波,签字,缴费,直到凌晨四点才有了喘息的时间。

  你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,但她这个病拖了太久,还是要尽快安排手术。至于手术的费用,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你和其他家属商量一下吧。

  贺青坐在病床前,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寒气透过玻璃窗,浓烈的消毒水味熏得人恶心。

  病房里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仪器的声响,病房门的开合声响起,贺青回头,贺瑜拎着东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。

  贺瑜今年高三,正在准备艺考,平时都是住校,只有周末才回家。今天刚好周五,贺青怕她放学回家看不到他们,所以就提前发短信和她说了一声,短信里没提母亲抢救的事儿,只说住了院。

  贺青看了她一眼,收回了目光。贺瑜走进病房,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,问:怎么来了这家医院。

  九山医院是北城最好的私立医院,设备先进,收费昂贵,他们这种家庭住不起。

  别的医院救不了。贺青说。

  昨天也是抢救的时候临时转院的。

  要怎么办?贺瑜看了一眼床上的母亲。

  贺青道:做手术。

  母亲常年有病,早就该做手术,因为家里没钱,所以一直吃着药拖着,但吃药不是长久之计。这是一枚炸、弹,现在它炸了。

  贺瑜听着贺青的话,把粥从塑料袋里拿出来,说了一句:不治了吧。

  贺青抬眼看向了她。

  贺瑜正在开着粥盖,她的表情格外冷静,刚才那句话像是在说吃早饭一样那么随意。她是学舞蹈的,身形修长纤细,最近一段时间的特训,更让她看上去单薄孱弱,丝毫不像是能冷静说出这样话的女孩。

  贺瑜把粥盖打开,一阵小米的香气从消毒水味中杀了出来,贺瑜看着小米粥,道:这病我们治不起。我要上学,你要还高利贷,我们家没那么多钱。

  贺瑜看向贺青:这都是你教我的,如果家里的人成为了负担,那就干脆丢掉。

  贺瑜说着,眼神冷漠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,道:而且你为什么救她?你是真的想让她活么,还是

  贺瑜的话还没说完,病房里响起了椅子摩擦地板的尖锐声。贺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
  吃完饭就回学校吧。

  贺青离开了病房。

  冬日里的晴天比其他季节都要明媚些,阳光穿透玻璃,光芒折叠在干净整洁的病房内,一阵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老人破碎的嘶喊声响起。

  滚!是你害死了检斋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!

  病床上,老太太面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着。病房内仪器齐响,医护人员慌忙进入,护士匆忙中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,脸微微一红,柔声道:霍先生,老太太现在病情不稳定,还要麻烦您先出去一下。

  病房里忙作一团,霍境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老人,转身离开了病房,黎谦追出来叫住了他。

  少爷。

  霍境脚步没停,黎谦跟了上去,道:老太太没什么事儿,不用太担心。

  九山医院是霍家产业,这里配备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,相当于霍家的疗养后花园。霍老太的病是心病,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。

  霍境没有说话,走出了疗养楼。黎谦跟了上去,问道:你早上的药吃过了么?

  霍境今天在本家吃的早餐,吃过早餐后就来了医院。黎谦问完,霍境看了他一眼,黎谦笑了笑:是你的心理医生嘱咐我的,她怕你回来后耽搁了吃药,让我随时提醒你些。

  从霍铭去世后,霍境就一直服用控制精神类的药物。这么多年过来,他的病情还算稳定。但药还是要按时吃,不然很可能会复发,尤其是刚才又受了老太太的话的刺激。

  黎谦说着话,霍境并没有听他在说什么。他的视线越过黎谦,看向了他身后的小花园。花园的小长椅上,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正坐在那里抽烟。

  贺青坐在医院草坪前的长椅上点了支烟。烟草的味道让他一夜未休息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,贺青吐了一口烟雾,开始想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。

  家里确实没钱给母亲做手术,原本家里就是一屁股债。他从高中开始就开始挣钱,那时候挣的钱也只够他和母亲还有贺瑜的吃穿用度。等到了大学,他开始在培训班上课,这才开始还利滚利的高利贷。

  现在他挣的钱也就能够还每个月的欠款,还有攒出一些给贺瑜读大学用,再多了他也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