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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(2 / 2)


  他三岁的时候,还觉得幼儿园的班主任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,为了巴结他父亲,每每分玩具分零食,永远偏着他,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了,也一味地护着他,从不教他正确的是非观。

  事实上,卫珩后来的跋扈嚣张,很大程度上和单亲家庭的成长环境有关系。

  父亲工作忙,虽有心关怀,却总分不出时间和精力,只能把他丢给保姆,而保姆和老师又一味地顺着,捧着,爷爷奶奶更是百依百顺,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,居然只是稍微张扬跋扈了一点,不涉黄不涉毒,遵纪守法尊重生命,当了一帮纨绔子弟的老大,反而是所有人中手最干净生活最健康的那一个,甚至最后还自己把自己给掰正了,已经算是天赋异禀很了不得。

  但当然了,世界上也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有他这样的天赋。

  有的小孩,就需要人来给他扭一扭,纠一纠,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,飞扬跋扈的,越长越歪,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给玩死。

  以前,卫珩是没有这种善心伸出这样的援助之手的。

  但穿越之后,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变小了心肠也跟着变软了,当这样的糟糕小孩犯到他手上时,他居然难得有了要好好教一教的念头——

  “你是谁?从哪里冒出来的?大爷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?”

  京城东街的宽阔街面中央,立着一匹枣红色小马,而马上坐着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,头发变成几条小辫在脑后束成冠,面容精致,神情高傲,语气跋扈,手里的马鞭在半空中一甩一甩,似乎马上就要挥出去似的。

  而在马的正前方,站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小少年,右边耳侧躺着一条鞭痕,此刻已经变得红肿,还隐隐有血迹,让人看了都觉得疼。

  小少年的面容比马上的少年更精致,神情比他更高傲,语气比他更跋扈,冷笑一声,道:“我是谁?我是你大爷。”

  马上的少年勃然大怒:“你说什么?!”

  卫珩抬起眼,语带嘲弄:“你还想少年羽林,封狼居胥,难不成就凭你这一匹还没断奶的马和这一根不长眼的鞭子?我劝你倒不如回家做清梦快些。”

  少年彻底怒了,鞭子一挥,便又要落下——

  “倘若你挥刀砍鞑子时,也能有如今欺压妇孺孩童的半分气焰,我倒是敬佩你。只怕你也只晓得在老病残弱里头耍威风,真到了北疆去,连鞑子的一根头发也而不敢碰。”

  ......少年的鞭子就生生停在半空,怎么也落不下去。

  隔了半晌,他忽地从马背上跳下来,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:“你这小童,如此伶牙俐齿的,到底是哪家出来的?也说与我见识见识,看你家敢不敢动鞑子一根头发!”

  卫珩冷冷地凝视着他。

  片刻,在少年还未反应过来之时,伸出脚,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腿骨之上。

  “啊——”

  ——至于场面究竟如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地,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。

  第9章

  收到宜臻小崽子费了天大的劲儿送来的蜜饯枣子的第二日,卫珩意料之中地没有接到小姑娘要来“拜访”的帖子。

  据平誉探来的消息,祝七姑娘被捉回去后,就被疾风骤雨地训了一顿,而后被祝二太太亲自打了手板禁了足,年节前,怕是都只能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摆弄拼图和玩偶了。

  但除了不能去寻珩哥儿顽让宜臻有些沮丧,她倒是在院子里待的还欢喜的。

  小孩子的禁足说是说禁足,其实也不过就是拘着少出门罢了,冬日里本就天寒,往年其实也都是这样过的。

  且因了卫珩送她的那些新奇玩具,亭钰亭盛,还有六姐姐她们,日日都要来寻宜臻,围着她打转。竹篱居一个不过从主院里隔出来的小偏院,这几日竟比没禁足的时候还热闹些。

  祝二太太每日里过来,都能见着一个奶娃娃趾高气扬地站在罗汉床中央发号施令,分派着手里的玩具,那满脸稚气又故作正经的模样,让人只觉着滑稽。

  祝二太太好笑之余,又免不了愁肠百结。

  阖府上下,也就宜臻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娃娃对自己的婚事还乐见其成,只晓得顽儿,见天地疯跑,一个错眼,就胆大妄为地溜到了自己个儿未婚夫处。

  幸而是那卫珩还有点数,知晓过来知会一声,这才把消息锁在了竹篱居内。

  不然,真是要成个笑柄子被人念上好几载了。

  想到老爷昨夜里跟她说的话,祝二太太沉沉叹了口气。

  “我知道你心里头肯定是不甘心的,宜臻也是我的骨血,你当我又如何好受呢?但婚事既已定下,又如何能轻易退了去,让全天下的人都戳着祝家的脊梁骨骂......大哥是没儿子的,日后也不会有儿子了,父亲的爵位......你自己想想罢。”

  想想,如何想想呢?

  老爷在大寒天里跪了好几个时辰,才换回来老太爷一个承诺,若不是为了亭钰,祝二太太便是拼了命去,当年也不会应下了这桩门不对等的婚事。

  看着屋内还在罗汉床上懵懂欢喜的小姑娘,祝二太太终究还是没说什么,沉着眉,不声不张地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作为让祝二太太闹心的源头,卫珩自然是不知道这一桩子事的。

  不过就算他知道了,想必也不会放在心里。

  既然没收着宜臻小崽子的帖子,他今日照例上了街去“巡视”。

  今日雪下得大了些,街面上的人并不多,且临近年关,许多铺子也都接连关门了。

  卫珩行至一半便觉无趣,也没再继续逛,抬脚进了旁边儿的茶楼。

  说来也怪,哪怕是寒冬腊月,临近年节,这间茶楼里的客流量仍然不小,一楼大堂早已坐满了人,二楼雅间更不必说,店家伙计出来陪笑着招呼道:“公子,那一小角处还有一二小几空着,不知您可否......”

  所谓小几,便是茶楼大堂的东南角,用帘子隔开了的几方需要跪坐着用膳的小桌案。

  案与案之间隔得几近,若是相邻的两位客人都膀大腰粗些,背就要贴在一起了。

  是卫珩几乎不能接受的距离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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