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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(2 / 2)


  乔焱沉默,心底火辣辣各种滋味杂陈——她一口一个亲人,一口一个丈夫,就是拿他当外人了。

  三年的历练,到如今,哪怕是她克制着愤怒说出这种明显挑衅的话,他依然迁就让步。

  乔演说,“你说得对,是我太过主观,跟你交流的方式不对。”

  庄浅想,他大概是认定她怀孕了,故意让着自己。

  这样她也没了继续跟他争执地理由。

  两人一时无声,庄浅去放光碟,乔焱也没阻拦,全程陪着。

  她又小声跟他说,她只是想看看她父亲,因为即便是秦贺云真的活着,那也是被暗中通缉的罪犯,他们父女一辈子也都不可能再相见了。

  因此哪怕只是不能带走的影像资料,她也想看看。

  可她最后也没能看多长时间,因为事实就如同乔焱早就料到的一样:她承受不住。

  才看完四张光碟,她整个人就已经负面情绪堆积到极致,脸色泛白,眉头紧蹙,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,浑身绷紧如同一碰即碎的泥瓶。

  “算了,小浅。”乔焱难受地看一眼她涣散的眼神,起身按了暂停键。

  这些光碟,都是监狱黑室内的审讯记录,每一张都是小于半小时的录制,不可能更长时间,因为常人的体能承受不住连续超过半小时的恐怖刑罚。

  “我带你出去。”乔焱去拉她。

  庄浅仿佛如梦初醒,猛地将他推开,她手指重重按下继续播放,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:看着那个白大褂戴眼镜的催眠师走进来,站在一张电椅前面,电椅上,男人奄奄一息,浑身找不到一处好地。

  接下来又是同样的画面循环,灌药,催眠,电击,审问。

  光碟一张张放完,审问师换了一位又一位,其中还出现了半个熟人:一身西装光鲜亮丽的沈雨巍。

  众多审讯师的问题只有同一个:军工厂地址在哪里?

  那个受尽酷刑的男人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,直到又一次晕过去,昏迷中都还不得消停,要接受持续的深度催眠。

  “为什么?”庄浅脑袋中嗡嗡作响,目光没办法从那血腥恐怖的画面上移开,没办法从父亲那张混杂着汗与血的脸上移开,颤抖着声音问,“为什么连死都不肯成全他?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?”

  她情绪明显不对劲,双眼通红,却半滴眼泪都没流下,乔焱紧张地上前一步,哑声道,“小浅,你父亲并不想死,也就无关成不成全。他当年的‘自杀’,不过是一起失败了的金蝉脱壳之计。”

  “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!”庄浅猛地狠狠推开他。

  她使劲将剩下的半箱光碟推到了地上,歇斯底里冲着乔焱,“骗子!你们都是骗子!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话!你说得什么我都不信!”

  她转身踉跄着朝外跑,脚下的细高跟几次差点将自己绊倒在地上。

  “小浅!”

  乔焱面色一紧,急忙追出去。

  她情绪这样激烈,而且还可能有着身孕,这样的情况,两人这样谁也不让步的情况,似乎又要重演两年前她意外流产的那一幕——他曾经亲手断送了他们孩子的命。

  庄浅还是没能跑太远,在她差点险摔在地的一步,乔焱冲上前紧紧拉住了她,胆颤心惊。

  “你别再吓我,我求你别再吓我了……”乔焱脸色刷白,紧紧抱着怀中浑身僵硬的人,仿佛这三年来的夜夜噩梦都在今天又一次化作了实质,终于艰涩地哽咽了声音,“小浅,想想孩子,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,它也是你的亲人,它也是跟你血脉相连的人。”

  庄浅只是死死抓着他的军装,拼命摇头,“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?其实我爸爸根本都没有活着,他已经死了,三年前就死了,他才没有活着受那种非人的折磨,他才没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!”

  乔焱只是抱着她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庄浅始终言辞激烈。

  她此刻脑子里混沌成一片,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话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事,两人争执拉扯之间,却没注意到,不远处训练场外围直朝这边张望的迷彩少年——

  孩子?两人是在说孩子?

  沈琮听了有一会儿了,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,他浑身一震,使劲揉了揉眼睛,

  然后,他又看到前面男女搂搂抱抱,一个哭哭啼啼,一个紧张安慰……那模样,分明就是‘情夫无情不要孩子,可怜女倒贴哭倒长城’的活生生现场版!

  那一刻,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,立刻都想要放声哭一哭。

  奸-夫淫-妇!

  我那苦命赚钱养老婆的可怜亲哥!

  头上帽子都绿得发油了!

  老子真是家门不幸!

  沈琮嗷嗷在心底愤怒嘶吼:亲嫂子喂,你找谁不好偏要找老子的仇人偷情!那老子肯定就饶不得你!

  他骤觉得浑身热血沸腾,第一反映就是冲上去当场捉奸,可跑了两步他就顿住了——不怪他怂,自从上次被乔焱绑了定时-炸-弹在身上逼他破解之后,他就、他就……好吧他真是有点怂!

  沈琮急得直跺脚,想冲上去,又怕被奸夫灭口;想假装没看见……老子对不起我亲哥啊!

  想打电话通知亲哥,妈了个蛋的训练场上不准带手机!连拍个‘偷情证据’都不行!

  只能隔得老远竖起耳朵偷听,隔得远了也听不清楚:

  那边,乔焱对庄浅说,“沈思安是不是从没跟你说过他当年怎么出的贺岗监狱?”

  “他是被冤枉的,”庄浅回道,“上面调查清楚了,他并没有贪污灾款,元首亲自批了文件将他无罪释放,并且永久除去了那段本不该存在所谓案底。”

  “他是这么对你说的?”乔焱语气不屑,“他在说谎。”

  他说,“冤枉?这点他倒确实是冤枉,被自己亲舅舅算计进了监狱——可这世上冤案多了去了?哪轮得到他沈思安咸鱼翻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