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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萧繇气得用力在桌上一捶,咬牙切齿道:三皇兄!又是西戎!我与西戎不共戴天,还有萧祎,此仇不报誓不为人!

  萧彧知道萧繇的意思,如果不是萧祎送萧胤去西戎当人质,他也定不会就此客死异乡。

  都要报的,而且都会报的。

  收养仪式定在阿平生日那天,这既是阿平的生日,也是重新赋予他另一段人生的日子。

  阿平生日前一天晚上,萧彧将阿平叫过来跟他们一起睡,并且问阿平:阿平,你喜欢郎君吗?

  阿平抱着萧彧猛点头:喜欢,我最喜欢郎君了。

  萧彧又说:我也特别喜欢阿平,想要阿平给我当儿子。以后你就叫我爹爹,好吗?

  阿平愣住了,他这个年纪,最是依恋父母的时候,也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,别的孩子都有爹娘,但他却没有,所以他也问过身边的人,包括萧彧,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:你娘已经不在了,你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
  所以阿平一边羡慕着别人的爹娘,一边幻想着自己的爹娘到底是什么样子。不过他并不觉得有多伤心,毕竟他对爹娘没有印象,而且他还有比爹爹还好的郎君。

  现在郎君说,他要给自己当爹爹,阿平很快爬到萧彧身上跨坐起来,然后趴在他怀里,将耳朵贴在萧彧胸前:爹爹,爹!

  诶!萧彧将他搂紧,亲吻着他的发顶,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,没想到,听见阿平叫他爹爹,他会这么感动,当爹原来是这么激动的事,以后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。

  第126章 变法

  裴凛之将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搂进怀里, 摸着阿平的脑袋,说:阿平以后就有爹爹了,师父和爹爹会保护你的。阿平以后也要保护爹爹啊, 不能让任何人欺负爹爹。

  阿平用力点头:嗯, 我最喜欢爹爹了, 爹爹,我会保护你的。

  萧彧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:谢谢阿平, 爹爹也会保护阿平的。

  裴凛之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异常巨大, 这两个男人是当今天下份量最重的人,他将会用一生去守护。

  翌日,他们在祠堂中举行收养仪式,主持仪式的是王启, 作见证的则有萧繇、裴凛之、闵翀、孙非等朝中要员。

  对于萧彧要收养阿平一事, 除了裴凛之和闵翀态度平静, 其余的人都很震惊, 萧彧如此年轻, 为何就要收养儿子呢。

  还遭到了王启等大臣的强烈反对,这存在着巨大的隐患, 如若萧彧将来自己生了儿子, 养子和亲子之间可能因为争权夺利而发生不可控的祸端。

  萧彧在别的事上无比英明, 唯独在后妃与子嗣上太过反常。

  萧彧则是这么回答的:皇帝之位, 理应能者居之,如若将来我的养子比亲子能干, 养子继承皇位亦未尝不可。如若亲子比养子英明,那就由亲子继位。

  这话当然是搪塞王启的, 他的儿子影儿都没有呢, 也不可能会有。

  王启听见这话简直要气吐血:陛下说得轻松, 九五之尊怎能让一个外人继承了去!让天下百姓如何信服!

  萧彧说:阿平并非外人,他是越王萧胤的骨肉。越王在危难之际,将孩子托付于我,如今越王已经不幸故去,只留下这个遗孤,我将他视若己出,难道不应该?

  王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,他是最重视宗族传统的,侄子失去了父母,叔伯理应将已成孤儿的侄子视若己出,加以善待,所以他没理由反驳萧彧的收养行为。

  陛下仁厚,愿意照顾兄弟之子,但万不可立此子为太子。这将会为日后的朝纲大乱埋下祸根。王启认为萧彧可以收养阿平,但绝不赞同立他为太子。

  萧彧没再反驳他,这事得慢慢来。

  在祠堂中祖先的见证下,他们举行完了收养仪式。阿平也恢复了真名萧骞,这是越王为儿子取的名字,如今越王已故,这便是他留给阿平最后的东西了,萧彧没敢剥夺这个父亲的权力。

  虽然有了大名,但阿平依旧还是用小名,大家都习惯了他叫这个名字。

  府中的侍从也纷纷改口管阿平叫殿下。阿平总反应不过来,别人叫他,他还总是纠正别人:我叫阿平,不叫殿下。

  于是大家便叫他阿平殿下,他才慢慢接受下来。

  阿平四岁了,他很聪明,个子长得也比同龄人高一些,在家没玩伴,非常寂寞。

  萧彧决定等秋季开学时,送他去学塾上学,也不为上学,主要是让他有玩伴,而且跟平民接触,能够熟悉普通人的生活状况,了解民生疾苦。

  今年风调雨顺,又换上了杂交稻种子,广交崖三州的早稻获得了大丰收。萧彧十分骄傲,觉得自己所学总算没白费,真正为百姓带来了福祉。

  未料这日闵翀跟萧彧反应:今年粮食丰产,价格暴跌,官仓是否要购入一些粮食?

  萧彧便问:粮价是多少?

  闵翀说:糙米一斗只需十文,比去年跌了三分之一。

  萧彧皱眉:今年增产的粮食最多也就三分之一,粮食怎么跌得如此严重?按理来说,杂交稻增产,会让一部分缺粮的农民不用担心饿肚子,也不会多出太多流入市场,怎么会跌这么严重。

  闵翀说:我着人去打听了,不少地主今年开始不收粮租,改收现钱了。佃农为了换钱,大量粮食涌入市场,价格就低了。

  萧彧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:农民增产,家家不缺粮食,市场上就不会需要太多的粮食。价格确实会压得便宜。你去调查一下,都是谁在收购粮食,看是不是北边来的商人。

  他担心是北边来的粮商在低价购粮,将来这些粮食就会成为对抗自己的战略物资。

  闵翀立即领会了萧彧的意思:臣明白了,这就派人去调查。

  两日后,闵翀回来汇报,北边来收粮的也有,但并不多,主要是本地的地主在收购。

  自去年至现在,广州一直在宣传防治北边来的天花,对北边来的商船查得很严格,商船没有官府出具的文书是无法跟广州当地人做生意的。

  萧彧眉头紧锁:这些大地主不缺粮食,他们为何要低价收购粮食?恐怕这粮价也是他们压低的吧。

  闵翀笑道:陛下圣明,粮价就是他们压低的。

  萧彧冷笑: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歉年收粮,丰年收钱,什么规矩都是他们定的,简直岂有此理!

  可不是,这些地主有的是粮仓,囤积粮食等待卖高价。闵翀说。

  百姓好不容易多收了三五斗,生活仍然没什么改善,还要受地主的双重盘剥,这些地主阶级简直令人深恶痛绝。

  萧彧说:你按照比现在市价高、比去年粮价低的价格去收购百姓的粮食,再多修几座粮仓储存起来。记住,不要收地主的粮。是时候储备战备粮了,但也不能让地主赚了,尽管会有地主趁机将刚收到的粮食倒卖出来,但也赚不了太多。

  闵翀说:是,陛下。

  闵翀正要离开,萧彧突然说:腾云,你说我现在进行土地变法,时机合适吗?

  闵翀愣了一下:臣想知道陛下的具体变法内容。

  萧彧说:所有土地收归国有,包括地主与小农的土地,然后按照人均进行重新分配。

  闵翀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:陛下,你这是要动那些大地主的命根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