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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此一字,多的半句没有,真是别扭极了。

  玉潋心也不强求,朝其微微一笑,遂与阙清云并肩从她身旁走过。

  方绝念偷偷瞧了她一眼,然后快步跟上玉潋心。

  便在此时,不远处突然一阵骚乱,间或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和愤声怒骂。

  众人不约而同停步,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。

  人群中倏地闪出一道黑影,速度极快,转眼间就扑到近前,竟是一名魔毒发作的修士,神态狰狞地冲向殷晴雪。

  殷晴雪三人为救戒法大师不遗余力,眼下.体力尚未恢复,玉潋心与阙清云又已行出十余步,彼此稍有一些距离,应对不及。

  那人一掌攻来,殷晴雪只能交叠两臂护住要害,连退两步,却远不及对方的速度。

  雪儿!

  玉潋心二人大惊失色,封珏与公输衍更是目眦欲裂。

  眼看掌风即将落在殷晴雪身上,旁边却飞快扑来一个人影,挡在她跟前。

  便听得轰一声响,殷晴雪受余波冲击,连着倒退四五步,那魔修却被人拦截下来。

  一道颀长的背影立在眼前,防住此人一掌。

  气劲余波灌入胸腹,方绝念脸色发白。

  她抿紧唇,紧扣对方手掌,反手两招将对方擒拿,按着后脑勺将此人压在地上。

  负责维稳的禁卫这时才匆匆赶来,向方绝念叠声道谢,然后封了此人穴道,将他带走。

  封珏和公输衍同时上前,围在殷晴雪身边,关切她是否受伤。

  后者却敛着眉,眼神沉默而复杂地望着方绝念的背影。

  事发之时,方绝念距离她最近,两人相隔不过两步。

  将暴徒交给禁卫,方绝念便头也不回地跟上玉潋心,玉潋心已回过身来,问她:受伤了?

  一点小伤,调息片刻便好。方绝念不以为意。

  在玄宫时,她身为宫卫统领,时常在前线与妖兽厮杀,历经许多生死,最看不得下属士兵在自己眼前受伤或是死去。

  所以见到殷晴雪遭袭,她来不及多想,身体已先一步采取行动,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去。

  话音落下,玉潋心还待再说什么,视线却越过她的肩膀,见一人缓步走来。

  方绝念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遂顺着玉潋心的目光回头。

  殷晴雪行至两步开外,拧起一双秀气的眉毛,咬着牙别扭地吐出几个字:刚才,多谢了。

  说完,她又瞪起眼:但你别以为之前的事就过去了,一码归一码!

  方绝念哭笑不得,两撇眉毛往两侧耷拉,为难地抓了抓耳朵,却不说话。

  殷晴雪也没打算听她说什么,道了谢就退开,眼角余光在玉潋心身上停留半息,随后带着封珏二人飞快离开。

  这两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。

  玉潋心贴近阙清云,小声耳语:她们怎么回事?

  阙清云微微勾起唇角,笑容高深莫测。

  殷晴雪走后,方绝念躲避玉潋心探究的视线,那张素来木然严肃的脸上表情很不自然。

  玉潋心挑了挑眉,一副要好好盘问的模样,吓得方绝念额角再次浸出冷汗,竟下意识退了半步。

  这过激的反应着实有趣,方大统领什么场面没见过,在玄宫可是出了名的铁血巾帼,才来凡界几天,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闹得这般惊慌失措。

  阙清云握住玉潋心的指尖,适时止了这人玩心,莫叫方绝念为难。

  而后才转过脸,看向方绝念:雪儿自幼乖张,但其实心性纯良,你且莫与她一般见识,今日多谢你了。

  方绝念长舒一口气,向阙清云颔首:仙师言重了,只是一些误会

  与此同时,已行至中城城门处的殷晴雪终于放缓脚步,封珏和公输衍对视一眼,后者这才小心问她:雪儿,你与那方绝念有怨?

  别跟我提她!殷晴雪心里已经没有太过介怀,但嘴上还不肯服软。

  她快行两步,想起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神,不知怎么就是一阵火,气不过,咬牙切齿骂骂咧咧:人面兽心的混蛋!

  另一侧街头,方绝念话未说完,突然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来了,今天有点中暑,头晕恶心,勉强写了点,大家勉强看,早睡,晚安,明天再战

  第177章

  下城中精疲力尽的修士们陆续散去, 回上城驱魔会,或打坐调息,或各司其职。

  玉潋心与阙清云也回到下榻之处, 吩咐方绝念留意驱魔会中的消息, 若是戒法大师醒了,便立即通知她们。

  进屋后,玉潋心反手合上房门, 不仅在门上贴上一张隔音灵符,更是上前半步, 握紧阙清云的手。

  后者与她心念相通, 不用她多说一句,便已领会她的用意。

  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融化,漾起一层浅浅的波澜, 随后扩散成丈许方圆的暗红色水潭, 潭水将她们吞没,转瞬间,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没入虚空,消失不见。

  街道布局还是璩阳城的样子,但秘境内空空寂寂, 无有人烟。

  镜虚秘境有两种不一样的形态。

  其中一种,是像昨晚那般,构建于现世物质之上,可凭玉潋心与阙清云的意愿随意改变空间大小, 并决定哪些东西可以保留,哪些将被驱逐出境,甚至可以掌控被秘境圈纳的部分生灵的生死。

  另一种,便如此刻, 以凡界中某一点为媒介,在虚空中开辟一块独立的空间。

  这空间是媒介落定之所方圆十里的镜像,镜中镜像残破凋零,除却媒介与凡界的一点联系,两个世界完全分隔,在这里,发生任何事,也不会为人所知。

  但同时,她们对凡界中的风吹草动,也会降低感知。

  玉潋心二人执手相靠,并肩坐于驱魔会的屋顶,仰望天空中一弯血红色的月亮。

  镜虚秘境内时常是这般荒败凄凉的景象,血月时而圆,时而缺,但不管它缺或整,天地间都一派萧索,月光不是皎洁朦胧的,反倒透着几分邪诡的凶厄之气。

  但她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色,甚至能从中品出几分安宁。

  不等阙清云相询,玉潋心便手腕一翻,主动掏出今日在城外救下戒法大师时捡到的物什。

  寸许长的小物件儿,纳在玉潋心掌间,似曾相识。

  乃是一支骨笛。

  这根骨头取自一种飞鸟,骨骼莹白,形状独特,因时常被人握于指间把玩,表面已有部分玉化。

  这东西,是极少见的,可用于辨识身份,不像刻意遗留,多半是与他们交手时,不慎掉落。

  师尊可也觉得眼熟?玉潋心瞧见阙清云略微诧异的眼色,故而有此一问。

  阙清云眼中惊讶一闪即逝,随后很快恢复平静,点头应道:这骨笛与当初皇妃所留遗物颇为相似。

  此前大璩王朝的末代国君还在皇位,玉潋心二人助国君脱离道衍宗的钳制,曾了解到一段旧日恩怨。

  那时引魂宗的震魂魂骸之灵嗣欲复活已故的皇妃,在其遗物上下咒,吸取其女炎琴悦的生气,她们寻到的咒物,便是一支罕见的骨笛。

  但此刻,玉潋心手中这支骨笛,与其相似,却并非同一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