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 想听的话语及想说的话语(2 / 2)
「不会哦,又不是笨蛋」
「诶—。我就会呢。在下雨天时拿出新买的可爱雨伞,看着与平时不同的景色,就感觉很开心。而且看着从民宅的排水管流下的水也很有趣!」
小牧是怎样的小孩子来着?
各种的记忆都被复写的缘故,不怎么能够回想起来。
小时候,我和小牧除了决胜负外,到底还做过什么?一起去远足时是如何?一起去玩耍时又是如何?我总是在她身旁说了怎样的话?
全都无法理解。
「我可没单纯到会为那种事感到开心」
确实是这样。
不过小牧若是能像夏织那么的单纯就好了。这样的话,我和小牧到现在也还会是普通的朋友。
但小牧若是个单纯的人,那我也不会去和她挑战胜负,甚至都不可能会成为朋友就是了。
「不过你的伞从以前就都是很可爱的样式了。撑着不会感到愉快吗?」
「那是……」
小牧有一瞬想说些什么,但又吞了回去。
「不会。伞不就是伞嘛」
她如此说道,别过了头。
果然会拿着可爱的伞并不是小牧的兴趣,而是她父母的吗?
那可真无趣。
「那梅园你会感到情绪高涨的是什么时候?」
「……谁知道。我不像若叶你是个单细胞生物,所以才不会情绪高涨」
「喂,谁是阿米巴原虫啊」
是单细胞生物那该有多幸福啊。
来世可真希望成为极其单纯的生物活着啊。可以的话,周围能不要有像小牧这样麻烦的人类,就再好不过了。
我仰望天空,轻叹一口气。
「我就是讨厌你这点啊」
如此嘟囔着,我走在大雨之中。
小牧虽然跟着我,但却没有在多说什么,仅是无言地注视着我而已。
「哈……啾!」
「若叶你打喷嚏的方式真脏」
我也知道不可能就这么放我回去,理所当然被带到了小牧她家。
都不知道时隔多少年没来这个家了。虽然感到很久违,却完全不会感到开心,不如说,心情真是荡到谷底。
这个家就像是邪恶的大本营似的,进去的话,根本不知道最后会被弄成怎样。不过我也深知这是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。
「……唉。你是不是傻了啊。稍等我一下」
她无奈的说着,进到家里头。
该说是运气好呢?还是大部分的事都能完美达成呢?总之小牧即使走在那大雨之中,也完全没有被弄湿到。
这就是受到眷顾者和一般人的差距吗?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让她一直走在靠车道就好了。
虽说是夏天,但湿成这样还是会感到寒冷。就连内衣都湿透了,要是可以的话,还真想就这么去泡澡啊。
「毛巾拿来了」
等了一会儿,她回到玄关。手里拿着毛巾和小篮子。
「谢谢」
伸手准备去拿毛巾,但她却没有想给我的意思。
……嗯?
「梅园?」
「别动。我帮你擦」
「诶」
这到底是吹着什么风啊。比起我还要更复杂的多细胞生物大人,竟然会帮我这单细胞擦干?
「不,不用了。我自己擦。又不是小婴儿」
「啰嗦。这么不想让我擦的话,现在就来决胜负。若叶你赢了,我就不擦」
现在能在这里比的东西,鬼才知道。猜拳、手指相扑、互瞪眼。这全都不是能赢过小牧的胜负。
不,说不定互瞪眼还有机会赢?
不不。就算说来比互瞪眼,小牧也不会想要比吧。
「真拿你没辄。就给予梅园你擦拭我的这份名誉吧。还不感谢我」
「若叶你果然是个笨蛋吧」
「你说啥」
小牧并没有再多说什么,用毛巾擦拭起我的头。
我认为柔软剂的香气能体现出那个家的个性。与平时的小牧有着相似的气味,从毛巾传来。像花朵般甘甜,有种温柔的感觉。
但却与小牧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同。
被像是对待狗般的擦拭头发时,感觉渐渐沾上了小牧家的味道。与以前来的时候几乎没变的味道。
说不上是怀念、舒坦的感觉,但却有种刺激着心脏的味道。
小牧来我家时是怎么想的呢?
在我抱着这样的疑问时,她的手忽然就伸向我的制服。
「脱掉」
和那时同样的台词。
但与那时不同。
与输掉了胜负,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前不同,稍微有些余裕。即使如此,在她面前脱衣服会感到讨厌这点,还是没有改变。
不过,要是我过于固执抵抗,那也只会使自己感冒而已。虽然我几乎没有得过感冒就是了。
我轻叹一口气,解开了衬衫的扣子。变得能在小牧面前平静地脱起衣服,这究竟是好是坏呢?
「已经脱掉了」
「内衣呢?不也湿了嘛」
「……」
确实是湿了。
但再怎么说,那也不是能够在玄关脱的才对。不,之前在房间都让她看到裸体了,事到如今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,是这样被认为的?
我的裸体才没那么廉价。
才不是能够轻易地就给小牧看了,也不想给她看。不过被她那毫无感情的眼瞳催促的话,反抗她的气力都没了。
真是失算了啊。
就算是想冲洗掉坏心情,也不该跑向大雨之中的。拜这所赐,我又得将自己的身体让她看了。
我又叹了一口气,将手伸向内衣。
「好,脱掉了。脱完了。快啊,快点擦干。你心爱的若叶酱都要感冒了呦」
「……这个,拿去穿吧」
她如此说着,将拿来的篮子递给我。里头有着像是居家服的衣物。
你就这样裸着就够了—,还以为她会这么说,但这点倒是蛮有常识的嘛。
「嗯,谢谢」
「脱下的衣物给我。我拿去弄干」
「是可以啦……」
我将衣服和内衣都拿给她。
她看向了衣服,叹了一口气。
「若叶你这是少女内衣?」
「不是好嘛」
「哼—嗯,不是啊。真令人惊讶」
喂、搞啥。是想要吵架是吗?
这家伙是不小瞧我就不行吗?我今年可都十六岁了,怎么可能穿小孩用的啊。
还想说她稍微露出温柔的一面了,结果小牧果然还是小牧。
「……我的身体还很湿,你不擦的话,就把毛巾给我」
「不要」
真是麻烦。
稍微坦率一点,回应我的要求也是可以的啊。虽然这么想,但既坦率又可爱的小牧,那就不是小牧了。
我只能无奈的任由小牧擦拭身体。
之前是被脱光还拥抱了,但谁也没想到这次会是全身被擦拭。不过今天和之前不同,脑内的警钟并没有作响的感觉。
结果并没有被小牧做奇怪的事情。仅有像之前那样被凝视着而已。
感觉非常疲惫。
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将内衣借给我,所以感觉莫名的有些凉飕飕的。不如说,衣服的尺寸竟然跟我刚刚好,感觉真讨厌。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衣服啊?这尺寸对小牧来说,怎么想都太小了。再说,她父母的身高也很高,她还是独生女,也不可能会是妹妹的啊。
以前买的衣服还保留着之类的?
真要是如此,那小牧可意外的爱惜东西啊。既然都能爱惜东西了,真希望她也能够爱惜我啊。
「所以?都翘课回来了,是有要做啥?」
来到小牧的房间,不知为何让我坐到床上。
这张床与最后来到这时,几乎没有什么改变,但果然以前和我去电子游乐场抓的布偶都消失了。
也不是说对于被舍弃的布偶没什么想法,就觉得和我的回忆跟衣服不同,并没有被爱惜的保存着。不过也不是会感到难过就是了。
早就习惯小牧这种惹人厌的举动了。
「没有」
没有要做的事,那我可想回去了。
但应该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吧?
没什么能说的,仅有房间的时钟发出空虚的声响。差不多要到十二点了,不知道茉凛她们怎么样了。
不如说,这么说起来。
「……午餐,不是还没吃吗」
「那就吃啊。反正你不是有带便当」
「是这样没错……梅园你呢?」
「我就不必了」
「你是有在减肥什么的?」
「没有。我和横向很宽的若叶可不同」
「我可是比标准还轻的好嘛」
说到底,刚才不就看过我的裸体了。有种想要现在脱掉衣服,让她看清楚我腹部的紧实度的冲动。
但我可和小牧不同,并不是个变态,所以是不会主动让别人看自己的身体就是了。
再怎么说我都是位淑女,可是有矜持的活着的。大概。
「……唉。那我就去吃便当了。梅园你就咬着手指干瞪眼吧」
「我去拿喝的」
小牧如此说完便离开了房间。
我将书包里的便当盒取出,放到桌上。
感觉莫名的悠闲,于是环顾起小牧的房间。和我有回忆的物品,好像都没有留下的样子。
过了一会儿,小牧拿了两瓶宝特瓶回来。
两瓶都是蜜瓜苏打。难道说我热心的传教,终于让小牧也对蜜瓜觉醒了吗?
真要如此,那我可能会有些开心。
「是蜜瓜苏打啊?」
「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」
这样反倒想问她不会感到痛苦吗?特地拿来蜜瓜苏打,怎么可能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。
即使我这么想,但过于针对那个,感觉就会被做什么奇怪的事情,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了。
今天已经累了,还是别去做些多余的事好了。虽然我是这么想的。
「梅园,那是啥」
「你不知道吗?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有着软糖这样的食物哦」
「不,这我当然知道……」
那是作为午餐的代替吗?小牧从口袋取出了蜜瓜口味的软糖。
蜜瓜苏打加上蜜瓜味软糖。小牧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的口味,却特地选择蜜瓜味来摄取的理由是什么?
不去介入应该比较好吧。我明白的。说些多余的话,只会徒增疲劳这点,我是最清楚不过了。
可是。
「那也是蜜瓜味啊」
「家里只剩下这个点心而已」
「还有这种事?」
小牧别过头。
我呵呵的笑了。
「梅园你也对蜜瓜觉醒了呢。对我这个由蜜瓜出生,蜜瓜养育的人来说,真是倍感欢喜啊」
「那算啥,恶心」
「呵呵,随你怎么说吧」
我一边哼着歌,一边将筷子伸向便当。
难得没被说唱的很差或是插话而来,就有种没了干劲的感觉,但偶尔这样也不错。
准备吃起母亲做的便当时,我忽然在想,小牧说她没有喜欢吃的食物,但真是如此吗?小牧对于吃好像没什么兴趣,饭菜都是随意解决的。正因如此,才会找不到喜欢的东西吧?
所以比起我,小牧才更像是个小婴儿。
我用筷子将配菜都分成两等份,并将另一份递给了小牧。
「来,啊—」
「啥?」
小牧皱起眉头。
配合度真差。
「就吃吧。梅园你毫无意义的大只,不好好吃饭可是会营养失调致死哦」
「我才没有那么柔弱」
「有什么不好,就吃嘛。我可意外的食量很小呢」
「你平时不都能将便当全部吃光嘛。那根本没必要分我吃」
我又没有和小牧一起吃过午餐,而且还不是同班。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都把便当全部吃完的?便当的量可是跟中学时不同了啊。
是什么超能力者吗?
「母亲说想要听听梅园吃过的感想」
这当然是骗人的。
不过对外头再怎么威风的小牧大人,还是不敌我的母亲似的。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但若叶你要先吃」
「诶,不不。这样筷子就会弄脏了」
「筷子才没弱到被若叶用一下,就脏掉了」
这是什么强弱的问题吗?
我是觉得用我还没使用过的筷子去吃,小牧应该能感觉更美味才对。
不,说不定她其实是想要我去试毒。就算不去担心,也不可能装什么奇怪的东西。我可是如实地将母亲做的便当带来的啊。
嘛,今天确实是有一个我自己做的就是了。
当然并不是为了给小牧,而是要和夏织交换而做的。
我轻叹一口气,吃起配菜。将分一半的配菜全种类都吃掉,以此告诉她并没有下毒。小牧应该会吃白饭,所以就留了一半以上。
小牧眼睛连眨都不眨的直盯着我看。感觉差不多眼睛都要干涩了。
「好,吃完了。接下来换小牧了呢」
「……是可以啦」
「来,啊—」
「不要什么都说啊—的好吗」
「为啥?这样感觉比较有气氛啊」
「是啥气氛」
「愉快地午餐气氛」
小牧柳眉倒竖。
「才不愉快,别做多余的事情」
说话可真刻薄。
我没有觉得愉快啊,所以才会想这样,试着去制造出欢快的氛围好嘛。
为了不让氛围变得险恶,只能这么做了。
「……知道了。给,吃吧」
「……嗯」
将食物送到小牧的嘴边。
这种地方倒是意外的老实啊。
说什么不想要我说「啊—」喂过去的食物,但姑且还是将我喂的给吃下去了。
这可能就是母亲的力量也说不定。
不过我能够亲手喂她吃一次就已经满足了。要是一直这么做,可能会惹她生气,剩下的还是让她自己吃比较好吧。
这么想着看向她时,她正张着小嘴。
难道说是要我继续喂她吃的意思?
我感到有些犹豫的将汉堡排送到她嘴里。夏织总是会夺走的汉堡排,这可是母亲的拿手菜。我不确定能否满足小牧的味蕾就是了。
「如何?好吃吗?」
「很好吃」
不是我做的东西,小牧就这么老实。
若是这便当不是母亲做的,而是我做的,她就会说难吃了吧。
这样一想就觉得不爽。
我一口接一口喂给她便当里的东西,并询问着感想。
她只有不断地说着很好吃,但实际上又是如何也不清楚。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,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。夏织就会露出满面笑容了。不过她也只会说着什么都很好吃,不怎么能作为参考就是了。
「……接下来就是最后了」
我将今早做的玉子烧放入她的口中。
虽然我的技术还没好到能做出整个便当的配菜,但唯独制作玉子烧可是很擅长的。虽然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做起的,不过我在不知不觉间好像成为做玉子烧的大师了。
小牧咀嚼着玉子烧,表情稍微起了变化。
那是除了我之外,没人能察觉的细微变化。这到底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?我不是很清楚。
「好甜」
「那是,毕竟用了砂糖。梅园你玉子烧是吃咸派的?」
「倒不是。……这也是若叶你母亲做的?」
吓了一跳。
小牧会这么问,就表示她发觉到这不是母亲做的东西了吧?
为什么会发觉到呢?是有这么不好吃吗?
「……是哦」
「骗人。有着若叶感的味道」
那是啥意思。
我眨了眨眼看着她。
她还是用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我。
「这意思是好吃?不好吃?」
「若叶感」
这根本就不算是回答。
但感觉继续追问,她也只会回答同样的话吧。至少也回个好不好吃也好啊。
「……这样就结束了。多谢款待」
「多谢款待。帮我向若叶你母亲传达便当很好吃」
「好啦好啦。我会确实传达的」
我没好气地回应着时,小牧就像是要转换口味般,吃起蜜瓜味的软糖。
早知如此,就不该给她吃的。
我轻叹一口气,喝起蜜瓜苏打。果然蜜瓜苏打不管何时喝都很好喝。这么好喝的东西,小牧会特意去买来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在口中弹跳的气泡,使稍微有些低沉的心情也跟着弹飞似的。
有种眼界大开的感觉。
「……便当的配菜中,哪一个最好吃?」
「每个都很好吃。……除了玉子烧以外」
是瞧不起我就对了。
这可是夏织跟茉凛都赞不绝口的啊。小牧的舌头变得奇怪了。
和我几乎是在同样的家庭环境成长的,到底为什么会这样。这家伙不会每天都被请吃高级午餐吧?真希望她吃太好,吃到搞坏肚子。
「……若叶」
「是是,有什么事—」
「给你」
她如此说着,将一颗软糖送到我的嘴边。
蜜瓜味,虽然说喜欢啦,但也没有必要这样喂我吃。被小牧喂食的话,感觉味道就会变质了。
「不需要」
「为何?你不是喜欢嘛,这种廉价感」
「是喜欢,但被梅园碰过了,所以不需要」
「……那算什么」
小牧的心情似乎变差了。
这就是贬低我做的玉子烧的惩罚。就尽情的变差吧。这样她多少就能理解到我的心情了才对。
在我这么想着时,肩膀感受到一阵冲击。在远处传来嘭嘶的声音,这才发觉到肩膀被用力压制住。这种程度就被推倒的我也有些那啥的,但果然小牧很奇怪。
到底是有何等的膂力啊,这位森林的贤者。
「我看若叶你是又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呢」
她如此说着,俯视着我。
「若叶的尊严、若叶的全部,全都是我的东西。只要你还没有赢过我前,这都是不会改变的。……所以无论被做了什么,你都没有否决权」
「那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?」
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变得强势。可能是被做了太多,心或多或少都感到麻痹了也说不定。
虽然对于接下来会被做什么,还是会感到不安才对。
「这么办」
她咬着蜜瓜味的软糖,就这么靠近我的脸。
原来如此,是来这套啊。
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。
不过当唇与唇碰触在一块时,就无法置身事外了。蜜瓜的味道与小牧的气味混合在一起,使我的舌头被麻痹。
要是将蜜瓜与小牧做连结的话,我之后该以怎样的脸去面对蜜瓜味的零食才好?就连我最喜欢的东西都被侵蚀的话,我的生活终将被染上小牧的色彩。
稍微在想,或许我老实地接过她用手喂食而来的软糖就好了。
不过这都是马后炮。
「亲吻狂魔。变态。笨蛋」
「我可比不过若叶你」
我就算是笨蛋,那也绝非是亲吻狂魔,更不会是变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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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去反驳她也感觉很麻烦。
「所以?最喜欢的蜜瓜味零食,感觉如何?」
「不好吃。……都是梅园的错」
「那在变好吃前,我会继续这么做」
她如此说着,又咬着软糖吻向我。
真是烦人。明知道说了好吃就能够结束了,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就此罢休。
要是老实地说出真好吃—,感觉就像输掉了似的。
「好吃吗?」
「不好吃」
「那就再一次」
每当我说了不好吃,她就不断地不断地将吻落下。
时而轻触,时而深入。
每当无数的吻碰触到我的唇时,身与心都感到逐渐歪斜。我现在到底露出怎样的表情呢?
这样持续僵持着,直到小牧停止了动作。
看来似乎是软糖先耗尽的样子。
我有种办到了的成就感,露出得意的表情。
大概是看不爽这点,即使没有咬着软糖,小牧还是吻向了我。比起软糖还要柔软的触感。大概是两个人不断共享着蜜瓜味的关系,她的舌头有着很浓厚的蜜瓜味。
感觉真是糟透了。
要将蜜瓜与小牧形成连结的记忆给消除,到底要花上多久的时间呢?
就算我的感情很容易就变得淡薄,要将今天的记忆及感情淡化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不过。
像这样习惯接吻后,稍微有些,真的只有些微的感觉这样的时间,或许也不坏,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,果然是哪根筋不对。变得和小牧一样不正常了。
「好吃吗?」
这已经和蜜瓜无关了。
变成了小牧的舌头到底好不好吃的问题的话,那就真的是无法理解了。
我也差不多该找回自我才行了。得更加强硬地说出讨厌接吻这种事才行。
如此想着,瞪视着她的瞬间,一道白光闪过。
迟了一拍,轰隆声在附近响起。看来是附近有落雷的样子。虽然没有停电,但相对的小牧停下了动作。
说起来,小牧好像不在行这样的巨响来着。
不擅长吃辣,也怕打雷。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或小婴儿来小瞧着,但我看小牧也差不了多少。说是完美,但其实并不完美。我从她的身下脱出,靠到墙边。
「梅园。坐在这吧」
我无奈地拍了自己的腿。
小牧什么也没说。明明露出不安的表情,却不过来我这,果然是自尊心在作祟吗?小牧总是被自尊心之类的东西所操弄着过活。
这样活着也太痛苦了吧,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。
我拉了她的手臂,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。就这么用手捂住她的双耳。
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。
就算小牧感到不安或是感到害怕,那都和我无关才对。
只要对象是小牧,我的感情和行动就会变得难以协调。对于喜欢的对象,就该抱有好意对应,对于讨厌的对象,也该有相应的对待。
本该是如此的,而我却对于是讨厌对象的小牧莫名的顾虑着。
感觉真是有够麻烦。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喜欢与讨厌两项就足够了。
「梅园」
试着叫了她的名字。耳朵被捂住,所以没有回应也是理所当然的。小牧对于我的举动是怎么想的?她将背靠向我。
感觉好重。
虽然不知道小牧的体重,但就有种沉重感。也许这并不是物理上的重量也说不定。
「小牧」
就算叫了也听不到。
大概是明白到这点的缘故吧?
我轻轻呼唤着小牧的名字。果然没有回应,虽然感到安心,但内心的某处却感到刺痛。
「没事的哦,小牧。有我在,没有必要害怕」
毫无意义、空虚的话语。说出来已经太迟的话语,其效力早就完全消失。若是在七年前,我也说出同样的话语,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转变了。
但这全都是马后炮。
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,而小牧也不是那时的小牧了。在内心不断堆积的小牧,将我不断侵蚀,变为不同的样貌。
小牧又是如何呢?因为我的失败而改变的小牧,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被我给侵蚀改变了吧。
但这是又能够怎样吗?
「我会好好守护着小牧的」
我可能其实一直都想这么对小牧说。不过就算现在说出这种话来,在我的心中及小牧心中,什么都不会残留的吧。
无论是还喜欢着小牧时的心情也好、记忆也好,几乎都被我给忘却了。事到如今,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喜欢上小牧,也没想要这么做。我仅是想证明她并不是完美的而已。
但这是为什么呢?
单纯是我想要为此感到自豪?还是想要取笑她的不完美?
或者说。
「……唉。小牧你个笨蛋」
无法理解。怎样都好。无论如何,只要我赢了,全部都结束了。
赢过小牧,与她走向不同的道路。然后总有一天,能够将小牧的事情给忘掉就好了。
虽然不可能完全忘记。
不过我肯定没问题的。我可是无论感情或记忆都能够变得淡薄的。真的是让人感到厌恶般。
「……搞什么?」
我将右手从耳边移开,抚摸起她的头。
然后刚才还像个石像的她,就像是骗人般,一脸不悦的看向我。
一如往常。温顺的小牧,才不是小牧,也不想看太久这模样,所以真是帮大忙了。
我眯细眼。
「没什么」
「那算啥」
「模仿梅园」
「我才没那么蠢」
在教室时明明那么抵抗着,现在却毫无抵抗的任我抚摸,这又算什么。
不过就算抵抗也没差就是了。
要是我现在离开,困扰的反倒是小牧。要是又有落雷,那就算吓得发抖也不奇怪。
所以我什么也没说。我并没有积极的想将小牧弄哭的兴趣。倒不是说什么「我来让你变得幸福吧」这样的东西,只能说这就是我的本性。
「呐,若叶」
「怎么?」
「别把那自动铅笔带到学校去」
「为啥」
「看到那就让我感到不快」
她说出了我预想中的话语。
我轻叹一口气。
「知道了。那就丢了。不再出现于梅园的眼中就行了吧」
「……随你的便」
她用着非常不爽的声音说道。
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,继续抚摸她的头。
刚才我就这么觉得了,她的头发很好摸。所以会让人想一直摸下去,也是没有办法的。但她没有抵抗,让我错失停止的时机。
干脆来编个头发好了?看到别人的头发,就会想要编发,难道是我的本性?虽说这到底算什么本性就是了。
「来玩词语接龙吧」
「啊?」
「那就从り开始吧」
虽然没有强硬去填补沉默的必要,但我还是向她做了不必要的搭话。
静静地将左耳的手移开,用双手梳起她的长发。虽然比我短了些,但果然还是有一定的长度。
这感觉真值得拿来编发啊。
我小心不被她发现的慢慢编起头发来。
「……苹果りんご」
还想说不会被搭理的,但小牧却配合着玩起词语接龙。
在我不禁瞪圆眼时,她用背顶了在背后的我。
这是要我快点的意思吧。
「猩猩ゴリラ」
「海獭ラッコ」
回的节奏也太快了。
稍微给点思考的时间,也是可以的吧。
こ、こ、こ。
说到こ开头的词的话。
「小牧こまき」
咄嗟之间从嘴里冒出的就是这个。
骗人的吧。
忽然想起中学时老师说过,要是平时都用自己的名字自称的话,在面试时就会脱口而出的。
原来如此,就是这回事啊。
平时总是在内心叫着小牧的名字,所以才会不小心脱口而出。
「……若叶」
「き」字头到底是跑哪里了。这样词语接龙不就完全不成立了吗?
即使如此,小牧还是堂堂正正地仰望着我。
平时都是被俯视着,所以像这样俯视她的感觉就很新鲜。刹那之间的站上风。但这肯定是没什么意义就是了。
「若叶」
就算不叫这么多次,我也听得到。为什么还要叫两次呢?我就不怎么会想要叫小牧的名字。就算去叫讨厌的对象名字也不能怎样。不过。
「若叶」
感觉真缠人。
真不想从小牧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。我将她从大腿上挪开,就这么推了她的肩膀。
就像我刚才那样,她倒到床上。即使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,小牧的床也没发出声响。这感觉就有些狡猾。
我复盖在她身上。
毫不有趣。
这类的事情,并不是我的兴趣。而且还被小牧盯着瞧,完全无法冷静。
「呐,若——」
「今天的梅园很缠人哦。真的是各种的烦人」
我轻轻地吻上她。
要是再继续被叫著名字,感觉我都要变得奇怪了。说到底,明明说是要玩词语接龙的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?
不会乖乖听从我的小牧,才比较符合她。
感觉今天一直都在接吻。
想说和夏织她们一起嬉戏,就能多少忘记和小牧做的那些事情了,结果却成了这副德性。
既然都和小牧上同一所高中了,那也就别想从她手中逃脱了吧。无论是物理上或是精神上的。
我不断地啄食她的唇。
虽然有些蜜瓜的香气,但果然小牧还是小牧。不知道是柔软剂还是香水、沐浴露之类的,但就是有种小牧的味道。我又是怎样的感觉呢?就算这么想,也不可能去问她。
远处传来雷鸣。
不知道小牧是习惯了吗,这次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模样。
从刚才落雷也就经过了数分钟,却有种小牧去到了几十米外似的感觉。想着真是有够蠢的,并继续亲吻着她。
小牧在这里。我也在这里。但却很遥远。没有连系在一起。这感觉有些讨厌,可又很有我们现在的作风。
「我不是说了禁止擅自亲吻的嘛」
「我才不管」
「……若叶你也太嚣张了。看我怎么处置你」
想说又会被亲吻了,却被拉了脸颊。
果然小牧她并不完美。在看到她将自助饮料吧的果汁混在一块时,我就这么想了,小牧意外的很像个孩子。
「若叶你啊,嘴巴也小到不行呢。就像是麻雀似的」
真不想被用鸟类来做比喻。
被拉着脸颊还去反驳她,感觉就很麻烦,所以我什么也没说。
小牧像是很开心的笑着。这比面无表情好多……好像也没有。看着别人变丑的脸还在笑,真是性格恶劣。这样的话被亲吻都还。
都还什么?
「在雨停之前,就待在这里吧。不然好不容易弄干的衣服又再弄湿,那就没有弄干的意义了呢」
如此说着,她将我放开。
当我这么想时,小牧就像刚才那样坐到我的腿上,将背靠向我。就这么喜欢坐在我身上吗?虽然不会感到开心,但如果不会再做比这更奇怪的事情的话,那就随便她吧。
我轻叹一口气,继续编起刚编到一半的头发。
她并没有抵抗。
她像是感到无聊地看着指甲,就这么任由我随意编发。
小牧现在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我在一起的呢?被讨厌的人碰触头发,还将身体依靠对方。
我怎么可能理解,也没理解的必要。我轻叹一口气,将她的一绺头发握在手上。
并试着轻轻将唇落到发丝,但似乎并没有获得什么的样子。
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呢?